福安就在院子外,焚烧纸张和布匹的味道让他缓缓地松了口气,跟在先帝跟前那么久,他就算不知道密旨里写了什么,也能猜个大概。
吃谁向着谁,他当然希望如今的主子是个拎得清的,显然主子非但拎得清,还非常的果决,换做旁人会把这份密旨当做护身符。
晏姝不需要护身符,她根本就没有拿捏谁的心思,更不用说面对太后和是皇上,哪怕用这道密旨去邀功,表忠心的心思都没有。
早朝后,大安国的文武百官经历了一次从没有的震撼,开元帝设立锦衣卫,锦衣卫指挥使可直达圣听,监察百官,更有先斩后奏之权,而这位锦衣卫指挥使,正是国安公主的驸马,傅家二公子傅少衡。
前脚离开京城,一转身回来手握生杀大权,成为开元帝的心腹大臣,许多臣工都噤若寒蝉一般,特别是那些或是参与、或是知情的老臣工,原以为一朝天子一朝臣,改天换地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如今看来,当今圣上不止要总览朝政,兵权政权握在手中,更有整顿朝堂的决心,新政已在陆续推行,其中多有对世家大族和勋贵不利之处,且看着吧,这京城是没有消停的日子了。
这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就已经让群臣心惊了,没想到兵马大元帅竟落到了岳昶头上。
文武百官看傅少衡和岳昶领旨谢恩,不得不佩服当今皇上的制衡术有多么的厉害。
别说外人,就是岳昶和傅少衡都明明白白知道,他们在互相掣肘。
君臣可以和谐共治,但臣与臣之间,必定会有敌对,唯有如此才能平衡朝堂,古来如此,但都不会摆在明面上,开元帝则不遵循旧制,摆在明面上的阳谋,确实让人一时半会儿都无法找到破解之法。
早朝后,群臣退朝,各归其位。
傅少衡先回了国安府。
晏姝得了消息,在门口等着,见傅少衡匆匆而来的样子,轻声:“长生。”
傅少衡脚步一顿,再往这边来便安稳了许多,笑着说了句:“记挂着姝儿,急了些。”
“可让人笑话了去。”晏姝笑眯眯的说。
晏姝心里清楚,傅少衡生气了,至于为何生气,当是牵涉到了傅家军。
二人携手进屋,任何人看到都是伉俪情深的模样。
落座后,傅少衡说:“岳昶,兵马大元帅。”
“情理之中。”晏姝给傅少衡斟茶:“制衡术也是帝王术,为了平衡朝堂,岳家也会被起复,换而言之,白契和黑契的事,当今皇上必定会一追到底,傅家军的内鬼也会很快浮出水面了。”
傅少衡端茶盏的手,青筋凸起,显然心情极不平静:“心里清楚。”
“长生未曾在朝堂上行走过,但凡入仕之人,稍有能保持本心者,多因各种不得已原因,修炼成了老狐狸一般的性子。”晏姝说。
傅少衡抿了抿唇角,虽说被晏姝说教,但丝毫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反倒觉得有道理,抬眸看着晏姝,明明比自己要小几岁,偏偏像世间事都尽在她心中一般。
“我要去衙门了。”傅少衡说。
晏姝点头:“官职?”
傅少衡说到了锦衣卫的指责,晏姝笑了:“果然不出所料,长生要做最锋利的刀,也罢,于公于私都行事方便。”
至于锦衣卫指挥使这个官职,上一世是没有的。
兵马大元帅是岳昶,这倒是和上一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