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府到衙门时阵仗很大。
他一动身,身后数百人随行,场面震撼,街道上百姓看到后纷纷观望,没人敢出声。
铁蹄声渐行渐远,集市才恢复了往常的热闹,这自然惊动了衙门的探子。
在暗中悄然关注这件事的苏建立皱眉,总觉得事情超出了他的控制。
数百人消失在远处,他徐徐跟上。
县衙是个热闹的地方。
先不说顾清大摇大摆坐在堂前椅子上,他模样有恃无恐,显然不把清平县县令放在眼中。
就连围绕在他身边的衙役们面对着侍从们的刀剑相向,心下忍不住退缩。
衙役们神情犹豫,知道顾清不是个好惹的,先不说顾清的身份,敢如此大胆闹到县衙的,给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动手。
清平县这么小的地方,平安无事了好多年。大家对生人面孔十分熟悉,心中对顾清有诸多猜测,迟迟不敢动手。
顾清不耐烦,双腿交叉,翘起二郎腿,“不是说了吗,把你们的县令叫来!他今日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若是再不放人,以后就别想在清平县继续当下去。”
衙役们早就派人去请县令了,听到这话纷纷低头,怕被顾清记住脸。
眼前的青年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阵阵脚步声,随着马车嘶鸣声响到堂前。
顾清回头望,双手抱胸,心道:区区一个县令,排场这么大,是想把他的气焰压下去?
他堂堂侯府世子,在京城时可没人敢这样做。
顾清整暇以待,等了片刻,看到门槛处露出的皂靴,抬眸往上看,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红。
容貌姝丽的青年出现在门口,他身穿大红圆领飞鱼服,腰间佩剑,嘴角挂着笑意,偏生让人心寒胆战。
顾清惊了:“唐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若问顾清平生最讨厌何人,唐越算其一。若问顾清平生最谈的来的朋友是何人,唐越的主子七王爷,便是他交的挚友。
顾清拇指抵在上齿的尖牙上,开始思考。
这条疯狗怎么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跟在慕子期身边吗?
怎么舍得离开他的主子半步?
唐越瞧了他一眼,从上扫到下,笑容又轻又淡,手上的动作毫不含糊,随着长剑出鞘的声音,他脚尖一点,身影似风,眨眼间就越过了侍卫,来到了顾清身边。
“原来是你,好久不见。”他抬了抬手,剑刃对准了顾清的脖颈,“是你劫持了主子?”
顾清皱眉,一点不惧怕他的剑刃,“你在莫名其妙说什么,他不是在京城吗?怎会跟我一同来到这个小地方。”
唐越观察了顾清半响,视线转了一圈,在看到苏昭后,食指在剑鞘上点了点,噌的一声,手中利剑收鞘。
“看到此人,我相信你说的话。”他嘴角平直,显然是知道顾清的脾性,淡淡问道:“你来此处是为何,该不会又是为了新交的好友出头吧?”
唐越说这话时,嘴角弯起嘲讽的弧度,“这次可没有主子给你擦屁股了。”
“我自然是来救人的,这次不必麻烦他,小事而已。”顾清不再隐瞒,他说完这句话,看到唐越额角的薄汗,这才反应过来什么,眉宇紧皱,“你主子出事了?”
唐越不再说话,目光冷淡,从腰间拿出令牌,冲着一旁的衙役吩咐道:“锦衣卫查案,把你们县令叫过来!”
他知道主子的记号消失在这里,心中猜测到什么,语气重了些。
衙役们冷汗津津,早就喊人通报去了,可县令迟迟不到,他们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