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柏彦的笑从唇角一直蔓延进了眼,“不是说不辣吗?”
素叶被将了一军,面红耳赤,“哪有你这么骗人的?”
“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年柏彦伸手,惩罚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不是吃不了辣吗?”
“事实上我差点被辣死。”许是真的辣的够呛,年柏彦说话间频频端杯喝水。
素叶也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餐厅还有旁的人,被这一对的甜蜜吸引,纷纷瞩目张望。年柏彦似乎也不怕他人张望,笑一直漾在眼角眉梢。
经过这么一折腾,两人之间始终沉默的气氛也离奇消散了,见他眉梢松动,素叶才彻底放下心,抿了抿唇问道,“那颗钻石真的那么重要吗?”
年柏彦明白她之所以拿着个青椒来回折腾,目的就是想缓和气氛,心窝泛了暖,冲着她一伸手,“过来。”
素叶便抱着盘子起身,绕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如此,两人的气息融合在一起。
“还记得在千灯镇时的那家苏绣店吗?”年柏彦边说边往她盘子里夹吃的。
她当然记得,尤其是院子里的那棵琼花树,那一天她被他带到了那家店,清风抚过时有琼花落在他的发梢和衣领之间,正在谈事情的他看上去那般惊为天人,那一幕她永远不会忘记。
“刺绣和这颗钻石有关?”
年柏彦是摆弄钻石的人,所以打死她都不相信他会转行去做刺绣。
“昌图手中的那颗是世间罕有的钻石,在早之前我就有收纳的打算。”年柏彦点头,“中国刺绣文化博大精深,其中苏绣更以美轮美奂著称,所以我一直有将中国最传统的文化与钻石珠宝相结合的想法,在设计和镶嵌工艺上可以配合苏绣文化进去,这样一来,精石算是开了先河。”
素叶始终相信他是个极有想法的男人,在苏绣馆中也预料过这会是他的创新之举,但这番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听着十分热血沸腾,看着他的脸,心底的爱意更加深厚和纯粹。
“难道就非那颗钻石不可吗?”她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年柏彦却给了她个十分肯定的答案,“没错,作为系列的主饰,一定非它不可。”
素叶愣住。
“别忘了咱们掌握‘蓝色火焰’的最新切割工艺,蓝绿色钻石再配合这道工艺才叫天衣无缝,它才会是颗最完美的钻石。”
素叶了然了,她不是没见过精石的‘蓝色火焰’切割工艺,在这项切割工艺没出来之前,钻石采用71个切面的十心十箭切割技术是精湛的象征,经过十心十箭切割出的钻石火彩远远要比八心八箭强1.2倍,因切割难度大耗时长所以昂贵。但是,这种技术很快被‘蓝色火焰’击败,这项最新的切割工艺已经可以将钻石提升到了89个切面,大大发挥了钻石的火彩,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散发着蓝色光芒,璀璨耀眼。如果将这项技术用在昌图手中的那颗钻石上,可想而知价值该有多大,更别提它会是一枚融入了刺绣传统文化的主饰。
“可是,你始终得不到那颗钻石不是吗?”
年柏彦敛眉,若有所思。
素叶也陷入了思考,经过刚刚的分析,她真心觉得钻石能够纳入他的口袋是最适合不过的了,那枚钻石的确引起了众人的虎视眈眈,但没人能像年柏彦似的会将它的价值开发到了极点的程度,她相信这枚钻石一旦依照他的理念推出市面后的影响会有多大,因为,正如他所说的,精石掌控了其他钻石公司没有的技术——蓝火。
这项技术,据她所知连纪东岩都未能掌控。
“在店里,昌图为什么指着我?”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疑问。
年柏彦转头看着她,眸底有微弱的光跃开,很快便笑了,“没什么,他只是觉得我已经美人在侧了,让我别再觊觎那枚钻石。”
素叶眨巴了几下眼,了然了,“他用觊觎这两个字来形容你?你是打算空手套白狼他才这么义愤填膺的吗?”
“不,我相信我出的价钱远胜于其他买家。”
那就奇怪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昌图不肯出手那颗钻石?
素叶怎么都想不通了。
年柏彦像是看穿了她的疑问,笑道,“我们总不能强人所难,不是吗?”
他的话引来了她的取笑,“难得啊,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想要得到就一定会不折手段的商人呢。”
“人要懂得知进退才能走得更远。”年柏彦挑眉,凑近她,“看来,我这个歼商的形象在你心里是挥之不去了。”
“你对我好点不就行了。”素叶咬着叉子,冲着他诡笑。
年柏彦伸手搂过她,“我对你还不好?”
“平时总像教训学生似的教训我,这叫好吗?”她反唇相讥。
年柏彦想了想,凝眉状似认真,“大不了以后我像是管孩子似的管着你。”
“谁让你管了?”素叶轻捶了他一下。
年柏彦笑了。
见他笑了,她的心情也轻松了,依偎在他怀,“亲爱的,你应该清楚我多势利眼,我喜欢你,但也更喜欢你的钱。”
“看来为了维持你的喜欢,我还真不能没有钱。”
“当然,物质决定上层建设,没有面包哪来的海誓山盟呢?”素叶抬头笑看他的眼,纤细手指轻轻摩挲着他湛清的下巴,“怎样表达出对一个女人的喜爱?年先生,你要舍得花钱才行。”柏进素罚是。
年柏彦搂着她,任由她这副势力油滑的腔调,末了,对上她的眼,似笑非笑、似真似假道,“那让你来做我的管家婆怎么样?”
素叶含笑的唇微微滞了下,下一刻明白了他的话中意思,脸颊腾地红了,清了清嗓子才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呀。”话毕便抱着盘子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年柏彦不再说话,只是眼中噙笑看着她。
这样的凝视使得素叶更加脸红心跳,拿起叉子胡乱叉了块牛肉放入口。牛肉吃的不知道什么味儿了,脑海中只剩下年柏彦的那句类似戏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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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要要这阵子睡得不大好,夜夜失眠,即使睡着了也会在梦中惊醒,原因是某一天她接到了一通电话,是素叶打给她的,翻越了大半个地球,通话的内容没令林要要感动反而胆战心惊。
素叶向她询问她和丁司承是如何有效避孕的。
这个问题像是重弹似的在林要要脑子里炸开,急切追问之下素叶才坦言,她在南非,跟年柏彦在一起。
接下来的事情便不用多说了,傻子都能想到素叶询问避孕的原因。
因此,林要要有种天快塌下来的感觉,每每醒来的时候脑子里总回荡着素叶在电话里的最后一句话:要要,我爱上年柏彦了,深深爱上了他。
素叶是如此地坦白倾诉,林要要更希望她是在开玩笑。年柏彦与叶玉、白冰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现如今素叶再掺和一脚,可想而知情况得多乱,她是素叶的好朋友,也曾发誓无论怎样都站在她那边,可是,她无法眼睁睁看着接下来的狂风暴雨席卷自己最好的朋友。
更甚者,她想到了素叶的舅舅,那个拿着长剑差点刺瞎年柏彦眼睛的长者,曾经一度因素叶与年柏彦走得近而罚素叶跪在灵前,那晚的惊心动魄她这辈子都忘不了,一旦让他知道素叶不但人在南非,还跟年柏彦在一起,甚至已经同床共枕……
林要要想想就觉得头大。
丁司承看出林要要的异样,这几天倒是一有空儿就来陪她,时常会陪她父母聊聊天,为此林要要在父母面前解释了足足两个多小时,终于纠正了她在父母心中“脚踏两条船”的光辉形象。
这一天晚上用过了晚餐,大约到了九点多的时候丁司承才从林要要家里出来,她送他到了楼下,等快上车的时候丁司承转过身,以询视的目光将她打量个遍。1cklg。
“怎么了?”林要要笑看着他。
丁司承靠近她,低问,“你心里究竟藏着什么事,是不能告诉我的吗?”
“其实也没什么,你也知道了,我是睡得不好。”
“总要有原因的,当着你父母面没法说,现在就咱们两个,难道还不能对我坦白?”
林要要迟疑了下,良久后叹了口气,“其实是有关小叶的,我在担心她。”
丁司承微怔,“她怎么了?”
林要要接着又叹了口气,这口气出得悠长,可见内心的焦灼和无助,“她告诉我,她爱上年柏彦了。”
“什么?”
“怎么办呢?我现在都不知道是该支持她还是规劝她了。”林要要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胶着中,没看到丁司承在闻言这话后眼底崩溃的悲凉。
良久后,他才开口,嗓音有些干涩,“这么说,他们两个现在……是在一起了?”像是被人抢走了一直深埋心中的珍宝,心头的那个位置突然空了,深深的绝望袭来,紧跟着是莫名的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