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在半空中翻滚着,似乎在酝酿一场暴雨。
六千雪骑距离察哈台营地,已不到四十里路程。
马蹄疾驰,热风滚滚。
青草来不及反应,便被践踏入泥土之中。
此刻,营地中的留守战兵,却并不比青草多几分对危险的预知。
营外的游骑斥候,在遇见白袍战骑的刹那,就注定了死亡,压根没有折返回来的可能。
“那群中原杂碎,不过是趁着我们立足不稳,突然袭击,要不然,爷爷们根本不会被他们打伤!”
一群无甚大碍的伤兵,双眼不断游离在来回走动的女人身上,时不时故作遗憾的高声道:
“可惜,没多杀几个中原狗,别的不说,他们身上的装备和辎重,倒都是好玩意!”
“是啊,这次伤好,咱弟兄们再上战场,一定要痛杀他一番,一人怎么也得杀他十个人!”
一番言语,好似他们个个在战场上,皆杀了不少人一般。
来回搬运货物的女人们,却并不理睬他们。
反倒是草原少年们,拥聚在一起,饶有兴趣的听着。
一些脸皮薄的伤兵,早早躲到一旁,面色通红。
他们在战场上,压根还没看清秦骑模样。
一波密集箭雨过后,黑甲战骑便已来到他们身前。
数千骑巨大的贯穿力过后,如若不是他们躲在尸堆里逃过一劫,早就被撞得四分五裂。
别说杀人,他们连大秦重骑的脸面都没看清。
“那些中原人不过得逞于身上甲胄,不过还是敌不过我们草原汉子手上的弯刀!”
脸皮厚的伤兵们依旧在侃侃而谈,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这场仗过后,中原便会彻底成为我们的养马场,到时候,丝绸,女人,细盐,铁锅,你们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少年们闻言,满目泛光,激动的嗷嗷直叫。
他们眼中,似乎已经显现出中原之地,金碧辉煌的大城,任他们掠夺。
不等欢快的气氛弥漫开来。
“咔嚓!”
惊雷暴起,雨幕显现!
“该死的鬼天气,这雨说来就来!”
伤兵们叱骂一声,正当要入帐时。
大地之上,更为密集的隆隆声贯彻开来。
“什么动静,下冰雹了?”
营内,不论守军还是牧民,都是一怔。
营外高处,白衣战骑凌空换马,纷纷弯弓搭弦,俯冲而下。
赵云一双寒眸死死盯着面前广阔的大营,一马当先,心中无半点波澜。
闯营这种事,对于他来说,就如同吃饭喝水般简单。
营地高处,陈庆之端立原地,身旁只留一队旗兵,脸上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上一世,他七千人大败四十万人,还顺手占了四十二城。
眼前的大营,对于他来说,更是小场面。
六千突骑快速奔涌,身后白袍被风吹拂着。
若从天空俯瞰,宛如一张巨大的白幕,向着察哈台营地覆盖而来!
营门守军,终于听清了马蹄声,纷纷攥紧了手中弯刀。
不过众人心中倒不是太过担心,因为大概率是他们的可汗率军折返回来。
毕竟,大营身处草原腹部,外围还有术赤和伊利的人抵御着大秦战骑。
大秦战兵又多是重骑,极其依赖辎重和补给,不可能孤军深入。
更何况,沿途那么多部落,大秦战骑如何能悄无声息,深入数百里之地。
心中思索至此,守军们心中稍安,手上力气也松了几分。
可不等他们再多细想,面前雨幕开始混乱,白衣白马,霎时显现!
守军们见状,顿时一惊。
草原战骑,从来没有这样的装扮。
不待他们呼喊,刺耳的响箭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