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加!慢下来!”道德感令他不能放弃遭受伤害的女士,只有轻拍帕加索斯的脖子,收紧缰绳,尽量传递停下的讯号。
今晚蠢马铁了心要和主人作对,它像炮弹一样横冲直撞。待阿什利看见停在林中的马车,心中已经充满不祥的预感。
“帕加索斯!慢下来!别逼我!”阿什利发出痛心的呼喊,他抱住小伙伴的脖子,妄图唤醒它的灵智。湿热的泪意在眼底酝酿,他看不见马车上百合花小姐惊恐的脸,看不见黑人暴徒丑恶的表情,只能向上帝祈求一点怜悯。
最后关头帕加索斯像是想起了什么,混沌的双眸中浮现出一丝理智的柔光,然而一切太晚了。
高大的纯种马以绝对的速度撞上马车前栏,它的主人被狠狠抛起,滚落在有厚厚腐植层的土地上,受惊的拉车马在束缚断裂的瞬间逃跑,黑人暴徒早就在事故发生前逃之夭夭。
阿什利不顾浑身的疼痛瘸着腿来到爱马身边。帕加索斯倒在地上艰难地喘息,它被洗刷地闪闪发亮的皮毛沾染上污泥,四条漂亮强健的大长腿有一条不正常地扭曲着。
它的腿断了。
它完了。
“帕加索斯!”痛苦的呼声在阿什利喉间盘旋,他哽咽着,跪下来抚摸爱马漂亮的鬃毛,又摸摸它的长脸。
帕加索斯深棕色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悲伤和安慰,它费力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主人的手心,又轻轻蹭蹭那双温暖的手,断腿抽搐着显然在忍受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阿什利自责地喃喃。帕加索斯是他的十岁生日礼物,那时它还是匹漂亮的小马,个头不大脾气不小,除了阿什利谁都不给碰,有一点不满意就又踢又咬,住房子都要单间。直到碰到奈特小美马,臭毛病才有所缓解。他本以为再过阵子就可以收获一只可爱的小混血,没想到……
“表哥?”百合花带着啜泣的声音响起,阿什利的样子她有些害怕……
“嗯。”阿什利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童年伙伴,没有分给少女一个眼神。大概五分钟后,他低头亲吻了下纯血马额头上弯月状的铂金色印记,缓缓起身,拔下腰间的手—枪。
“再见,帕加索斯。”
纯血马发出一声悲伤又不舍的长嘶,砰一声枪响后缓缓阖上眼睛。热腾腾的鲜血从它额间的印记中涌出,染红金棕色的皮毛,再浸透身下暗色的泥土。
……
“然后呢?”老约翰追问陷入回忆的儿子,“你们就这样走回来了?”
“我和百合花在森林中迷失方向,走了不少弯路,因为体力原因,也休息了一段时间。幸好途中找到那匹逃跑的马,才能找回大路。”阿什利说道,“那个暴徒是个黑人,大概六英尺三英寸,一头卷发,更多的就记不起来了,在帕加索斯撞上马车之前他就逃跑了。我没有见过他,也许是个外来黑鬼。”
“你离开新大陆三年,本地新来黑奴也不少,便是曾经见过的也不能保证你还能将他认出来。”老约翰对儿子的判断不大同意,但他更关心别的,“你知道帕加索斯为什么发狂吗?它是什么时候开始狂奔的?”
“我不知道,它在马厩里时虽然很烦躁,但只是一般的不高兴。我能感到到那时它是有理智的。我本来只打算骑它去马场里散步。”
“帕加索斯的情况很可疑,我已经让兽医去检查了。食物、气味等都有可能。”
“爸爸,帕加索斯只接受我和亨利的喂食……”
约翰·威尔克斯像一头领地受到侵-犯的老狮子,他灰色的眸子里闪过犀利的光。意识到一个卑-贱的黑奴可能参与陷害他唯一的儿子,老绅士出离愤怒了。
但依旧保持着理智。
“我立刻让人将他关起来!昨天和帕加索斯有过接触的人都有嫌疑,我会请塔尔顿太太帮忙,这是一场和时间的赛跑。但是我的孩子……即便我们证明帕加索斯被谋害导致行为失常,你和百合花共度一晚也是事实,一位绅士不应该推卸他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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