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连枝再回神的时候,手里已经被塞了热乎乎的油炸糕,北堂翼正帮她整理包油糕的纸:
“点了芝麻的是糖心,没点的是豆沙馅的,小心烫。”
看他不时地换位、抬手,试图帮她挡去周遭的拥堵跟碰撞,慕连枝不由得又想起了刚刚的太子,跟他的动作如出一辙。
两人走出夜市,影风影北也刚好牵了马过来,一行四人便换路离开了。
一路上,窝在北堂翼身前,慕连枝一手捏着炸糕,一手攥着绢花,心情也是天上地下。
进了七彩楼,两人也没停留,熟悉的房间里坐了坐,两人就直接下了那不知道走过多少次的密道。
记忆一股脑地涌上心头,看着北堂翼将一盏盏油灯点亮,又将身后的一盏盏熄灭,捧着已经凉透的炸糕,慕连枝又咬了一口。
曾经,心动开始的地方,也是心动终结的地方,没想到还有重温的一刻。
她心情波荡,殊不知,曾经无数次一个人重温这一程的某人心情比她更要波荡千万倍,尤其再次跟她一起重温。
于是,她一口炸糕还没咽下去,身前一抹黑影就蹲了下来:
“是不是累了?来吧。”
见他要背自己,慕连枝不由得又是一怔。
回头,北堂翼抬手在她脸上捏了捏:
“没外人不用不好意思。”
这速度赶上蜗牛了。
在一起久了,北堂翼也算了解她了,勤快的时候急性子,懒的时候也能娇出花来。
他再度蹲身,慕连枝就擦了个手,上去了,趴在他的肩头,片刻后,她终于还是开口把油炸摊前的一幕跟他说了。
步子一顿,北堂翼扭头看向了她:
“所以你想吃油炸糕、刚刚又闷又拖拉地是为这个?”
“嗯,你就没点什么想法吗?”
他可是连寡妇都不嫌。
现在心上人的婚姻可能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万一哪天真离了呢,这一刹那,慕连枝甚至在想,相府不遗余力地想把虞薇嫁给他,是不是在为以后效仿娥皇女英做准备。
以他这邪肆的脾性,真不好说。
所以,这一出她也纠结了许久要不要告诉他。
毕竟事关太子、相府还有个陌生女人,慕连枝也怕其间有别的猫腻而不仅仅限于私情,身在朝堂他大约是摆脱不了的。
她不想他有事。
而有些东西,强留也是留不住的。
慕连枝只能这样宽慰自己。
将她放下,扣着她的小脑袋,北堂翼狠狠落下一吻,强悍的力道只差没将她当场吞了:
“这就是我的想法。”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