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迟儿再怎么顽劣,他都是皇子啊!”
“他还不到二十岁,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求求皇上一定要给迟儿一个公道,我的迟儿还是个孩子啊,他就算犯了错,也该给个改正的机会,再怎么样,也不该死啊……”
林妃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
皇帝沉声道:“所有人退下,程长宴留下!”
林妃抬头,不可置信:“皇上?”
唯独留下程长宴,是还想再给这个乱臣贼子一个机会吗?
她的迟儿死了,皇上的亲生儿子死了啊,为何他还能控制情绪不手刃程长宴!
“退下!”
皇帝冷喝一声。
御书房的锦衣卫,太监,宫女,全都低着头退了出去。
林妃极为悲恸,但没有办法,只能不甘心的朝外走去。
皇帝眯着眸子看向李知月。
李知月跪在地上:“臣女与丈夫共进退。”
程长宴抬起眸:“我所有的一切,她都知晓。”
“呵!”皇帝的声音透着寒芒,“老五是你亲弟弟,为一个女人,杀了手足,你还是个情种!”
“即便没有今夜之事,宁迟也该死。”程长宴一字一顿,“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若要保宁迟,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
“宁迟是皇子,林妃是林家人,林家,乃京城四大士族之一,你知道你杀了宁迟会有什么后果吗?”皇帝深吸一口气,“只有恢复你的身份,才能免你遭受林家的报复,宴儿,别再犟了,摆在你面前的就只有这一条路了。”
程长宴缓声道:“那我宁愿死。”
“你!不知好歹!”皇帝气的胸口疼,连忙倒出一粒腾龙丹吞下去,“你真以为,你这个大理寺卿的位置,是凭自己的才能挣来的吗,没有朕铺路,你现在也就只是个七品芝麻官罢了!你在朝中如鱼得水,靠的还不是朕的庇护!你无非就是靠着朕对你母亲的内疚,才闯出了一片天,离了朕,你什么都不是!不愿恢复身份也行,那这个大理寺卿,你也别做了!”
程长宴的眸子染上了阴郁。
十二岁起,他就上了战场,不靠任何人,靠的就是自己的一腔热血和身手,坐上了统帅之位。
因为母亲生病,他才离开了沙场。
他开始从文,苦读书,走科举,中状元,为民请命,舍身求法……
原来这几年的努力,在这个人眼中,什么都不是!
“皇上,请听臣女一言。”
李知月跪着上前。
“长宴是亡母独自抚养长大,对他而言,亡母遗愿自然比认祖归宗重要多了。”
“古人有云,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皇上让长宴成为皇子,那就是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成为活靶子……正如皇上所言,他什么都不是,他又有什么能力自保呢,最终不过是沦为他人登上皇位的垫脚石罢了。”
皇帝沉默了。
当年,他用尽全力保护秦妃,可她还是免不了遭受来自宫中其他女人的恶意。
秦妃和他住在一起都尚且如此。
住在宫外的宴儿,一旦恢复身份,确实会沦为几大势力的眼中钉……
可!
老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