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步姽一露面,就有按捺不住的喊到
“郡主,少将军他们回来了”
“已经确认了就是少将军”
看着他们七嘴八舌,恨不得自己飞出去
姚步姽点头同意
“开城门吧”
刚刚关了半个晚上的城门再次被打开,只不过这次不是为了对付敌人,而是迎接凯旋的将士
城内的士兵自发地站在道路两旁,将主道路让出来
苏景行骑着马带头走进来,他的后面是一驾囚车,里面囚禁着不少衣着华丽的男子,囚车最前面用长杆插着一颗脑袋
姚步姽一眼就认出那是景国公的,城内的士兵不认识景国公,但是他们明白能有俘虏就是打胜仗了
欢呼声不绝于耳,顾棉清也站在道边,扶着人往后看,俘虏她见的多了,没什么稀奇的,倒是那些老头子隔了这么久去打仗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她刚踮起脚,就看到紧接着进来的是被白布盖着的马车,她的脚步一松踉跄了一下,城内的人看见也停止了欢呼
庆黎没在人群里看见熟悉的身影,看见马车的时候心像是被钢丝掉了起来
队伍不断前进,他们这才发现进来的士兵面色毫无喜色,全都低着头互相搀扶着,身上的铠甲沾满了鲜血
谁都不敢问车上拉着的都有哪些人
最后是顾棉清拨开人群,一瘸一拐地走过去,一把掀开白布
苍白失血的尸身露了出来,白布从顾棉清的手里掉落,她伸出颤抖的手碰了碰那具已经没有气息的尸体
“臭老头,你困了?”
庆黎的手抖了一下,她睁开眼睛看过去,车上躺着的不是顾勋朗而是边城的老将
但是很快这点庆幸就变成了羞耻,谁的命不是命呢?
顾棉清此刻已经察觉不到其他人的情绪,她没有哭,好像真的觉得人就是睡着一样,一边推着他的肩膀一边说
“都打赢了你还睡什么?你不是叫我有事就要跑吗?你怎么不跑?你为什么不跑?”
其他人觉得她情绪不对,急忙走过去想要将她带走,苏景行离得近,刚走到她附近就看她像是看见敌人一般突然抬头喊道
“别过来”
说完又看向其他人
“都别过来”
所有人都不敢动,怕她太过激动,顾棉清看没人动,突然伸手要将躺着的人背起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喊到
“绵清,把人放下”
顾棉清一愣,只来的及抬起来的胳膊应声掉落,顾棉清转身就将胳膊接住
另一个身影走过来着急地从马上走过来,一把将她的手打落,之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数落
“你想干什么?两天没说你就想上房揭瓦了?还想把人背起来,你想背去哪?”
这些声音落在顾棉清的嘴里都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她看见了着急过来骂人的二伯,在后面被人扶着脸色铁青的舅父,她们都活生生地站在自己身边
意识到这一点的她后知后觉地哭了出来
“二伯,呜呜,二伯我以为你们都没了,我以为”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也吐不出完整的句子
被叫做二伯的老年男人突然就跟着红了眼睛,哽咽着说
“完蛋丫头,死个人,哭什么哭”
说完还将白布盖回到尸首身上,他的声音都苍老了几分
“让你大伯体面地走”
说完就让队伍继续往前行动
姚步姽跟庆黎走过去,庆黎伸手帮忙整理尸体,姚步姽刚好站在顾棉清身边
顾棉清退后一步撞到了她身上,看到是她突然将头靠在姚步姽的肩膀上失声痛哭起来
苏景行站在马车对面,脸色有一晃而过的落寞,但是很快调整过来将进来的人都安排进来
顾棉清本来就受了伤,这会哭的累了,被萧悠好说歹说劝走了
剩下的几人移步到议事厅,大概讲了去到景国之后的事情
他们以郑清朗为借口到了景国,但是景国公没有完全发下戒心,两方很快打起来,景国算的上兵强马壮,但是荆南街毕竟是沾过血的队伍,挣扎到天明还是将景国拿下了
比起攻城围守,这样的结果已经损失很少了
苏景行将过程说的简单,但是姚步姽已经知道事情只会更加困难,好在她们都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