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觉得目前林见晚就是太闲了,人只有太闲了,才会满脑子情情爱爱,死去活来。
一旦忙起来,谁有那个功夫去伤春悲秋?
这不,黎青给她安排了活,林见晚现在忙得脚不沾地。
如果说之前林见晚是被迫去学钢琴,她对钢琴有极大的排斥感,一部分因为在自己是江泠的替身,她是为了当江泠替身才去学的钢琴。
而现在,她是真心喜欢上了钢琴。
她才知道,原来普普通通的琴键可以在指尖跃出如此变化多彩的音乐,才知道谱子可以编织出如梦如幻的世界。
她从为陆景城练钢琴,变成了为自己学钢琴。
林见晚每天都很充实,舒陈艾是个十分厉害的老师,她在舒陈艾的手下学到了很多东西。
同时,她开始展望,幻想。
她希望有一天,她也能够成为舒陈艾舒老师那样的人。
但她知道,自己年纪大了,而且天赋有限,没那个本事。
她依旧每天忙得不亦乐乎,想起陆景城的时间少之又少。
她好像,正在找回之前的自己,不是做江泠替身的自己。
林见晚开始尝试着去丢掉江泠的喜好,去穿一些自己的喜欢的衣服,吃自己的食物。
天平正在慢慢的倾斜,似乎一切都在变好。
再次接到陆景城的电话,是在凌晨。
林见晚洗了澡就沉沉睡过去了,吵闹的铃声把她吵醒。
她接起电话,那头立马传来嘈杂的声音。
陆景城的兄弟,常新道:“林见晚,景城受伤了!”
听见陆景城的名字,林见晚瞬间清醒过来,语气带上几分慌张:“怎么了?景城出什么事了?”
常新语气沉重:“他喝醉了酒,和别的桌起了冲突,被人打了,现在在流血,你快来酒吧看看他。”
流血?
林见晚脑子一片空白,之前发誓不要再喜欢陆景城了,那些话在这时候被抛之脑后。
她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急匆匆地穿着拖鞋,迎着秋风,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往酒吧赶。
一路上,她都紧张得不行。
怎么好端端的会受伤?还出血了。
林见晚反应过来,连忙给常新打去电话,却得到了一阵忙音。
她担忧得不行,出血了应该送去医院,怎么还在酒吧?
林见晚还在酒吧对面的药店买了止血药,拎着药跑进酒吧。
酒吧里灯红酒绿,鱼龙混杂,男男女女挤在一起,有人起哄,有人戏谑。
林见晚格格不入的穿搭出现,让不少人都多看了她一眼。
林见晚第一次来酒吧,紧张得不行,结结巴巴地问了酒保包厢。
酒保奇怪地看她一眼,给她指了个方向。
林见晚跌跌撞撞地往方向跑,她呼吸急促,额头冒着细细的冷汗,担忧浮现在眉眼。
她找到包厢,一把推开包厢大门:“景城……”
话卡在喉咙里,她想象中混乱的场面没有发生,包厢里一阵和谐,刺耳的音乐跳动着。
陆景城坐在灯光下,手里捏着扑克牌,对面还坐了几个圈子里的公子哥。
众人的目光落在林见晚身上。
常新搂着美女,手里拎着酒,看见林见晚,发出哀叹:“景城,你给嫂子下了什么迷魂药,十分钟真就到了啊!”
“还是景城牛逼啊,一个电话真让人十分钟内就到了。”
陆景城抽着烟,踹了一脚常新,嗤笑一声:“给钱啊,一个都跑不了。”
所有人戏谑地盯着林见晚。
林见晚浑身发着抖,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供人观赏。
她才明白原来是陆景城和人打赌,赌她十分钟内肯定到酒吧。
她被骗了,哪有什么受伤,是她太着急,连不对劲的地方都下意识的忽略了。
她只是陆景城供人取乐的乐子。
……
陆景城看她一眼,语气淡淡:“来都来了,一起玩玩儿?”
林见晚攥着手指,把药扔在他怀里,语气带着无限委屈:“既然你没事,那我就走了。”
陆景城被药袋砸了一脸,他多看了一眼,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林见晚还给他带了药。
胃药伤药都有,看得出来林见晚想得很周到,也很着急。
陆景城才注意到林见晚只穿了一件短袖,穿双拖鞋就来了,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苍白得不行。
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动动嘴巴,想留下林见晚,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从来都习惯了林见晚的逆来顺受,习惯她围绕在他身边,况且他也不是擅长道歉的人。
林见晚失望地看他一眼,扭头走出包厢。
包厢里哄然大笑。
陆景城心里生出几分烦躁,瞪了一眼常新。
常新搂着美女,亲了一口,莫名其妙地看一眼陆景城:“你瞪我干什么?你不是不喜欢林见晚吗?我这是在帮你好吗?”
陆景城踹他一脚:“谁要你帮忙了。”
他把扑克牌往桌上一扔,点了一根雪茄,视线落在那包散开的药袋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见晚失魂落魄的走出包厢,整个人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低着头。
有人伸手拦着她:“美女,一起喝杯?”
林见晚摇摇头,警惕地看着他:“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男人醉醺醺的摇晃着身体,以为林见晚看不起他,顿时恼怒起来:“臭婊子,都来酒吧了,还装什么装!今天这酒你不喝也得喝。”
林见晚被吓得往后缩了缩:“我不喝,我要走了,你放开我。”
男人拽着她的手腕,就要把她拉走,林见晚急得不行,她张嘴想大叫人,但舞台的音乐声太大,所有人都沉迷于dJ中,无人在意她的呼救声。
林见晚急得快哭了,正要大喊大叫,男人突然尖叫了一声,他的手被人用力拧成一个扭曲的姿势,他疼得跪倒在地上。
林见晚看向身后,眼睛一亮,抹着泪,声音含糊道:“夫人,你怎么来了?”
黎青一把拧开男人的手,一脚把他踹开:“滚。”
男人屁滚尿流地就滚了,他想不通一个妇人怎么力气这么大。
黎青才把视线转向林见晚,声音淡淡:“怎么?送上门去被羞辱?”
林见晚眼眶一酸,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啪嗒啪嗒地就掉下来了,她想也没想,一把扑进黎青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夫人……”
可能是最近相处久了,林见晚的胆子也大了,此刻她格外想借个肩膀靠靠,满腔委屈无处诉说。
黎青叹口气,拍拍她的肩膀:“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
林见晚吸吸鼻子,她低着头:“我不知道,我只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