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渠与薛柔早预见此电话。即便赵梦不识星途公司背后的薛柔,但媒体上的动静定让她坐立不安。上次姬永替薛柔仗义执言之举,必然引起赵梦的警觉。眼见女儿即将踏入豪门,赵梦岂会轻易放弃眼前这棵摇钱树,此刻来电,实属必然。
薛柔接听,电话那一端声如往昔,傲慢且犀利,一听便知是赵梦想当然指点江山的姿态。
“小雪,你在何处?任性多日,当够了罢。”
如此这般,赵梦视自己离家仅为一场耍性子的游戏么?薛柔嘴角微扬,眸中却无笑意。
“母亲可是忘了,孩儿曾道,此生不再归。”薛柔语调平缓。
赵梦未曾料她如此决绝,一时语塞,随后道:“这只是赌气之词,怎能当真?母女无怨,你我也无需记仇。为母之失,冤枉了你,然而在外太久,如何面对世人?他们会以为你是个教养不足之人。”
赵梦话语起初尚温婉,说到后面又显傲慢。她只视薛柔为其附庸,予打予骂全在己意。如今发现薛柔尚存利用之价,便试图以寥寥数言令其归家。
尖锐的嗓音清晰透过电话传来,落入薛老爷子耳中,让他面容渐沉。赵梦言辞实在太过分,薛柔长叹一声。
“幼时祖父抚养,此事母亲尚未忘吧。”
赵梦所言的“无教养”,岂非指责祖辈教诲?她一向言语随意,未想此刻遭人提及,不禁怒上心头:“你此话怎讲?即便祖辈抚养长大,你怎可忘却亲生父母?薛柔,半个时辰后,你要现身相见。”
语气铁板,似发号施令。老爷子本欲让薛柔断了通话,怎料薛柔却无奈叹息道:“何地相见?”
“自是在家中相见!”电话那头赵梦不屑地嗤笑,心下颇为得意,果然只需轻言一唤,薛柔便会束手束脚地返回。“带上行李,居家总是舒适,外头再好,怎及家园清洁宁静。”
薛氏祖家长者面色阴晦,外人不知情,实则早已派人告知赵梦,雪瑶现居祖宅。此刻赵梦提及在外栖身之不便,言谈间暗藏讥讽,薛柔和声道:“柔儿若需归家,无需多言。”
此顽童怎会如此固执,赵梦紧锁眉头,此时首要之事便是诱使薛柔前来相见,否则自身智谋无所施展。赵梦思忖片刻,开口道:“既是如此,便在我们常游之地——那西膳坊,包间已然预留,只待你到。”语毕即刻挂断,不让薛柔有机可辞。薛柔望向黯淡的屏幕,眼神中流露出深邃思索。
薛渠怒气勃发,冷冷一哼:“她此言何意?难道欲强带你回府?”
薛柔生怕祖父动怒,起身轻拍薛渠的脊背,一抚一顺,劝慰道:“祖父切勿动气,柔儿就去见她一面,毕竟是母女之情。”此母亲只怕是忌惮她在祖家长居,否则定会使计将她捆绑回家。终究,赵梦对薛柔不过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高兴时哄之,不悦时踢之。
闻言,老者神色稍缓,然而提及赵梦仍心中不忿:“她此举哪像个当娘的,昔年她欲嫁薛靖,我本就反对,只因薛靖向来怯弱,唯有此事坚决,我心想或许二人真心相爱,不欲拆散良缘,又加之与芸老先生交情尚可,故而答应。但现在瞧她此举,进门后何其状,当年小楠事故,未尝不是受其怂恿,薛靖此逆子才胆敢下手!如今还要祸及我孙女!”说到此,老者须发皆张,气愤不已:“进得家门,她又何曾尽责?当初薛景车祸之事,倘若没有她挑拨,他又怎敢下手!姬家那边,又岂是什么善茬!”
薛柔安慰祖父:“放心,柔儿自会留心。”
“哼,她的手腕何止表面所见,一心想着把你嫁给姬家之人,也不思虑姬家纷争惨烈,子女间竟以严酷手段争夺家业,做父母的竟亲眼见证亲子自相残杀。世人只识姬家富贵荣华,哪里看得透其中凶险。”
薛柔听闻,渐感祖父言中有他意。俯首一看,发现祖父正目光如炬地注视自己:“雪瑶,告诉爷爷,你真的倾心于姬永了吗?”
薛柔含笑摇头,方知晓原来祖父早已布下此局,就算商场纵横如薛老爷子,也能喜怒不形于色,今次竟被赵梦三言两语就气愤难当,实则是欲借题发挥,探查她心迹。
“姬永,确实出色。”
闻言,老者急促不安:“我知道他优秀,家境显赫,样貌我也从未见过这般出众,只是姬家门户甚高,我宁愿你嫁与不如薛家的人家,受其珍视如同珍宝,也不愿见你踏入姬家,表面上风光无限,实际却是人吃人的地方。”回想当初,为何让她参与姬家宴席,哪怕得罪姬家,也不该让孙女涉此险境。
目睹祖父关怀,薛柔心头涌起暖意,这是真正关心她的人。赵梦不过想借助她往上攀附,正如她起初并未真心爱薛靖,但仍能伪装为贤妻,而今却又拿女儿婚事作垫脚石。相较之下,祖父唯愿薛柔过得幸福,就算姬家富贵,他的积蓄都将留给薛柔,足够她一生富饶无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