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手,我们离开。”邬逸头也不回地道,那些保镖见势不妙,忙退回到车上。邬兰捂着脸颊,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薛楠却并未打算就此放过他们。
“留下。”薛楠冷声道,薛家之财权地位远超邬家,薛楠开口,邬逸哪敢不从,只觉背后冷汗涔涔。
曲野与顾霖被保镖松开,面面相觑,不知刚才那位突如其来的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薛楠转身,额头上的冷汗顺流而下,但他连擦拭都不敢,脸上强挤出几分谄笑:“薛公子,这只是个误会罢了。”
豪门间的阶级差距如同天堑,邬逸本以为薛柔已遭薛家遗弃,故才认为自己可以对她予取予求。然而眼前这位执掌薛家长达已久的薛楠,只能迫使他放下傲气,低头称臣。薛柔望着邬逸,眸光闪烁。
邬逸比她预想之中更为狡猾难缠,常人遭遇此类境况,难免颜面扫地,但邬逸却能屈能伸,立刻低头求饶,这份骨气并非寻常人所能比拟。
薛楠比起之前每日荒废度日的模样显得年轻了许多,目光炯炯有神。他关上车门,缓步走向薛柔,面上挤出几丝笑容:“小雪,他说是误会,你怎么看。”
邬兰察觉到气氛不对,死死盯着薛柔,而邬逸则流露出恳求的神情,低声下气地说:“薛小姐,是我妹妹不懂事,方才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你,你不会当真吧。”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毕竟咱们都是同窗,有些摩擦是很正常的,长辈插手似乎不太合适吧。”
曲野闻听此言,不由得冷笑出声:“你说得倒轻松,刚才小雪险些被你们带走,如今知道不好让长辈插手,那你先前何必替邬兰撑腰呢。”
邬逸一时语塞,他也没料到薛楠竟会出现,并且表现出一副维护薛柔的姿态,难怪薛柔方才会说不愿让事情变得难看。当时若能及时收手,也就不会有如今这般尴尬局面。只是如今悔之晚矣,邬逸咬牙切齿,对着身边的邬兰大声喝道:“跪下!”
邬兰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哥哥,你说什么?”
“我让你给薛小姐磕头道歉!”邬逸果断下令,他知道邬家根本无法与薛家对抗,当下唯一能做的便是牺牲邬兰以安抚薛家的愤怒。至于邬兰,他对这个妹妹本就感情淡漠,心中最为看重的只有他自己。
邬逸面色凶狠,目睹邬兰兀自痴立,竟径直伸手去按其双肩,“愚不可及之辈,速速跪下赔罪。”
邬兰眼中蓄满了泪水,被迫屈膝下跪,眼见膝盖即将触地,薛柔微蹙黛眉,“罢了。”
此事触动她内心诸多不堪回首的记忆,分明是邬逸咄咄逼人,却教无辜受牵连、狐假虎威的邬兰低头认错,如此之人,牺牲亲人以保全自身利益,邬逸与她的父母又有何异,皆令人恶心至极。
邬兰倔强地昂首不让泪水滚落,冲薛柔怒喝道:“休要装模作样,我对尔并无半分感激之情。”
话音未落便遭邬逸一记掌掴。邬逸旋即向薛柔和薛楠施礼道歉,“舍妹行事放肆,回去定会严加管教,往后不再给您添麻烦。”
今日他已知薛柔并非薛家长辈所遗弃的孩子,自不敢再轻易招惹,薛柔望向邬逸,清澈的目光令男子一阵心虚,忙垂下头,不敢与其对视。
“走罢。”薛柔语气平淡地道,曲野强忍住想要痛踢邬逸两脚的冲动,高昂着头跟在薛柔身后。顾霖瞥见邬兰脸颊上的泪痕,眼神淡漠,亦随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