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自然甚好!”萧逸轩早有此意,只是一直苦于不知如何开口?竟未曾想墨瑾瑜主动相邀,虽搞不懂墨瑾瑜此番用意,却也不想放过丝毫试探验证的机会。
达成共识,走出会客堂,两人并肩朝着后花园走去,景同与明尘紧随其后,景同眼中尽现疑惑,显然不知自家主子寓意何为?
此时正是夕阳西斜之时,小花园内尽染霞色,老远就闻到丁香花的香气,循香而去,便看到几株丁香树立于两旁,花开得正繁密,草地上落了无数紫蕊。
美尽收入眼中,只是走近却发现竟是另一番光景。
小花园内此时已成为一片废墟,山匠、石匠们正在忙着翻修,灰尘漫天,萧逸轩刚要掩住口鼻,却见墨瑾瑜却是一脸的不在意,只得又重新放下了手臂。
就在萧逸轩暗自揣测墨瑾瑜的用意时,突闻墨瑾瑜的声音传来:“这里是一片茶花,那里建一片人工瀑布,这里是断崖,那里是翠绿葱郁的假山,中间是蜿蜒古道,还有贯穿整处景观的河流,五皇子觉得本将军设计得如何啊?”
茶花、断崖、瀑布、河流,脑海里在出现这几个关键词后,第一时间想到得便是别岑谷。
只见萧逸轩,温润如玉的面容,有血色以可见之速褪去,这样的布置与设计,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别岑谷重现,这又令萧逸轩如何不心慌?
别岑谷灭门确实是出自萧逸轩之手,可这些日子,他也在时刻接受着良心的谴责与拷问,甚至午夜梦回时,沐思柔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问他为何如此狠心?
他假装若无其事的面对沐云浅,其实,内心真的很煎熬。
尽管萧逸轩极力压制,可脸色真的难看到了极点。
好似
没看懂萧逸轩所流露出来的神色浮动一般,见没有回应,墨瑾瑜出声唤道:“五皇子?五皇子?”
萧逸轩猛然回过神来,扯起难看且不自然的笑意,口不对心,出声赞叹:“今日才知,原来大将军还有了一颗七窍玲珑心,设计别出心裁,定然不同凡响!”
“只可惜五皇子来不逢时,待园子建好,本将军再请五皇子过府欣赏!”
听闻墨瑾瑜之言,萧逸轩微微颔首回答:“实乃萧逸轩之幸!”
触及到萧逸轩这副隐忍模样,墨瑾瑜浅笑却并非揭穿,带着萧逸轩步入’静观亭',负手而立,深沉出声:“本将军十三岁便随军出征,那次战役东伊来犯,西萧一连失了几座城池,我随大军到达蕴咏城当晚,东伊战将-达英阳率死士来袭,为了活命,那是我第一次杀人。达英阳见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根本没将我放在眼里,也因为他的轻敌,才令我有机会将随身携带的短匕刺入敌人的心脏之中,我眼看着鲜血从他胸前流出,染红了我的衣襟,我虽红了眼,却感到别样兴奋之意。
十二年间,征战杀场,不是因为本将军有什么保命秘术,而是本将军能琢磨透人心,懂得利用对方弱点进攻,才侥幸存活。”
“素闻大将军待人冷淡,视一切皆为无物,殊不知征战杀场之年,那是踩着无数尸体才能磨练出来的。萧逸轩倒觉得,大将军是真性情!”
萧逸轩额头凸凸跳动,总觉得墨瑾瑜今日所言别有深意,一时之间却又无从查证,口中吐出巴结讨好之语,却眼望内院,悄悄打量着。按说那是府中女眷居住之所,萧逸轩此举着实有失身份,可此时,萧逸轩竟也顾不得那么许多。
墨
瑾瑜也不在意,轻笑一声,随即回答:“确是性子清冷,只不过本将军毕生欢喜,都给了一人,也只此一人而已!”
“哦?”闻言,萧逸轩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墨瑾瑜,神色间尽是求知欲,假装兴致盎然问出声:“究竟是哪家名门千金?如此有幸得到大将军青睐?”
“我十三岁时,她五岁,随军出征前一日,我有幸遇到她,过了我这一生最为欢喜的一日。临分别时,才得知她叫沐云浅,沐云浅!”
墨瑾瑜的一番话,如五雷轰顶一般,震惊了几人。
不仅是萧逸轩,就连景同也对自家主子与沐小姐童年时的相遇颇为诧异,并且终于明白,为何自家主子一反常态,对沐小姐如此与众不同。
那一天对十三岁的墨瑾瑜来说,本就意义非凡,又因此与儿时沐云浅度过了最为美好的一天,当然会铭记于心。
时隔十二年,梅城邂逅,两人一番相处后,暗生情愫倒也不足为奇。
而萧逸轩也恍然大悟,心中疑问尽数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