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松开了手，但随即换成了环抱她的腰肢，力度适中，不容挣脱。
“爷爷特地让人送药来，他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白天，老先生在凉亭的话言犹在耳，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苏婉卿目光坚定地望着他，一字一句认真道：“祁知聿，养育一个孩子长大，单靠物质是远远不够的。”
“老人家想要个开心，我们就随他高兴好了。”
他的话语中透着漫不经心，却在下一秒收紧了拥着她的手臂。
“那你告诉我，除了金钱，养育孩子还需要什么？”
他低头凝视，眼中仿佛燃烧着火焰。
“祁知聿，你真的不懂吗？”
她的眼神由平静渐渐泛起波澜，往事一幕幕在心头翻滚。
记忆中，祁文峰迎娶第一任妻子纯为商业联姻，没有半点情感可言。
祁知聿自小在严苛而又疏离的环境中长大，他的生母亦是这么。
这一切造就了他偏激的性格，与她那严谨形成了鲜明对比。
祁知聿却懒懒地道：“我更愿意听你自己说出来。”
“夫妻间要有爱，用爱培养出来的孩子，才是真正的幸福！”
她加重了语气，因为只有爱，才能塑造一个健全的人格。
“而我们，显然给不了孩子那样的环境。”
她顿了顿，目光里透露出一抹无奈。
不说两人之间毫无感情基础，就性格和心理层面而言，他们两人都是残缺的。
“为何不能？自己的孩子，怎会不爱？”
祁知聿的眼神忽然变得幽深，舌尖轻轻摩擦着脸颊，仿佛在压制某种情绪。
“我的孩子，我自然会疼爱。”
他的话语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那就够了。既然你会爱他，又何惧生育？”
祁知聿的面色柔和下来，眸子里闪烁着温情，“爷爷会疼爱他，他是我的骨肉，我也必定会爱他。”
他的骨肉，他也会爱吗？苏婉卿默然片刻，轻摇了摇头，神色中多了几分沉重。
“我不否认，你会疼爱你的孩子。”
只是，那份爱会有多深，多长久？这成了悬而未决的问题。
“那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祁知聿的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的波动。
苏婉卿咽下心中的酸楚。她害怕，未来的日子里，他或许会有不止一个孩子；更怕，为了他所认定的最爱，牺牲掉自己的骨肉。
一阵静默后，她终于开口，提出了一记震撼弹，“你觉得，你父亲爱你吗？”
祁知聿面色一凛，薄唇细微地震颤，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搂着自己的手臂因内心的震动而愈发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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