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怜装腔作势,其实心里丝毫也不着急,因为知道李来希不可能真的图她这点首饰金银,这些东西很快就会还回来。
只是样子还是要装,还不能被人看出来真实想法。
报了警之后过了两天,殷怜的财物始终没有着落,要是去警局催促,对方就各种打马虎眼。倒是警局的一个小警官在她跑了两趟之后给她剧透了点攻略,说道:“京城脚下,警局每天的案子堆积得跟山一样,爵爷家的猫丢了都是天大的事,平民百姓死个几人根本不算事儿。小姐,你要是想要上面重视案子,就找找警方的关系吧。”
这对于殷怜来说就相当于明示了。
事实上如果殷怜的钱财要真是被盗贼给偷了,以警方这个效率,估计早就追不回来了。就算追回来,估计也就是个七零八落的小头。这时候殷怜要是实现,就应该找李来希或者他手下的人求助,然后对方好心帮她解决了这个问题,顺便以行动教育一下她在京城若没有背景是多么寸步难行,然后殷怜要是够聪明,就该顺理成章地主动投诚,邀请对方参股,把大头的利润主动献上了。
当然,殷怜也同样可以求助丽辞郡主,但是她保证,丽辞郡主若是平日里让警察捉个贼非常简单,但这件事上面,她起不了什么作用。
虽然同样是皇族中人,丽辞郡主只是个有地位而无实权的普通郡主,李来希却执掌着亲王手下的特务机关,影响力不是一个层次的。
可殷怜已经摸清了他们的套路,甚至通过调查贼人所使用的手法,推断出了整件事的因果。让她这样接受对方的安排,她觉得做不到。
就算要借势,以这种方式开始,一来承认受恩于人,在合作上她就会从此失去主动性,成为李来希的傀儡,二来这样轻易陷入套路,也会让她被小看,之后只会越容易被人利用,很难再被人重视。
其实房间里那些珠宝看上去贵重,价值却并不特别高,有些时代差距和技术资源差距的成分在里面,主要还是殷怜拿来撑场面的小道具。她只是顺势表演了一下,却不会让这些小玩意儿影响她接下来的计划。
李来希也没有特别关注她,只是对她当时描述的产品和功能有兴趣,加上觉得她的身份有点存疑,所以随便派人监视了一下,顺手给她设了个局,方便后期控制,结果之后看情报的时候,连续两次看到她的情报,他都有些惊愕。
第二次拿到手下的报告,曾尔雅依旧没有去找名片上的人,而是转而让李丽辞带她认识了一些官家夫人和小姐,宴会上大谈国外流行的妆容和服饰。试着给几位有名望的夫人各自设计了新妆之后,她受到了京城上流社会女性的热烈欢迎,目前已经在讨论办女报了。
殷怜在派对上说:“现今报纸很多,但那些都是男人们的报纸,讲的要么就是政治要么就是经济,没哪些是适合夫人小姐们看的。我倒是觉得,我们女人也应该有自己的报纸,讲讲时尚流行,诗文故事,乃至于那些擅长管家和教育子女的夫人,也可以讲讲一些育儿的小故事。擅长着装打扮的夫人,可以讲讲一些一些礼仪打扮的窍门……”
又说道:“如今这时代已经大不相同。若是往年的时候,女子贤良与否,往往只有自家知道。有时候文人一支笔,能把贤妇写成□□,当事人也有口难辩。若不是当世之人便也罢了,若是活人,性子烈的只能一死以证清白,性子韧的也只能熬着流言蜚语苦熬这一生。世人愚昧得多,通彻得少,多为市井流言义愤填膺,谁见究根问底觉察真相?”
“越是如此,我觉得女子才越应该拿起笔来,自己当自己的唇舌。人若蜉蝣朝夕死,唯有文章千古传,既然如此,在座各位也都是人间芳色,何不也于纸墨之间留一抹香,好叫人知道,我也来这人间走过,活出过令人羡慕憧憬的样子。”
她甚至轮流过去,对每一位夫人一一说服,说道:“李夫人,您的长子才能出众,性情温雅,李小姐也是娴雅孝顺,七窍玲珑,京中想必多的是羡慕你的人。您若是能在报纸上谈谈自己教导子女时候的一两件小趣事,引他人也能有所思考学习,岂不是变相为朝廷培养了栋梁?”
又对另一位女子说道:“朱夫人,您这一身妆容打扮,简直是精妙之极,可若是只在深宅之中走动,能看到的也不过就是寥寥十数人。可若书于纸上,却可让人知晓,您的美貌远不仅仅只是容貌,还是一种智慧。到时候京中争相学妆,您的一举一动便都是流行的风向。”
许多人被她说得心动,却还有不小的犹疑,说道:“可报纸不是看了就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