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侯夫人牙关紧咬,话语中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人死于雨棠的屋内,这不是昭然若揭吗?难道,世子您想要忤逆母意不成?”
在家族中,违背长辈意志乃是大忌。
陆庭樾深知,背负如此罪名绝非自己所能承受之重。
正当此时,姜之瑶风尘仆仆赶到现场,她的话语如同春风化雨,又似锐利匕首:“母亲此言,实在令人玩味。宫廷之内,若发生命案,关联人等无不牵涉其中,而到了侯府,却不问青红皂白便要治罪,这又是何道理?”
她接着说道:“母亲,上次侯府处理事务的失当,已成宫中笑柄,今日若再草率行事,恐怕会让世人再次抓住把柄。”
言罢,姜之瑶即刻吩咐将所有涉事人等带到。
侯夫人见状,面色一沉,低声呵斥:“姜之瑶,你不要得寸进尺!”
而姜之瑶则以退为进,语气温和而坚定:“哪里敢呢,女儿只想助母亲一臂之力,梳理侯府秩序,免生事端。若母亲担心我处理不善,我愿请皇后亲临主持公道,以示公正。”
将此事提交给皇后,无疑会掀起轩然大波,更可能让侯府的真实面目暴露无遗,沦为笑柄。
权衡之下,侯夫人唯有压下心头怒火,妥协道:“那就有劳你了。”
……
夜色渐浓,陆庭樾衣袍一挥,单膝跪地,眼中含着几分为难,更多的却是决绝。
“儿子不孝。”
这简单的三个字,承载着万千情感。
刚刚,他向父亲提议,送母亲归乡祭祖,既是对母亲的一份尊重,也是为白洛即将临盆留出空间。
远行来回,时日绵长,足以等到白洛平安分娩。
“此事,我允了。”
永昌侯言毕,亲手搀扶陆庭樾起身。
“明日一早,便让你母亲启程。”
再次表达谢意后,陆庭樾缓缓退出书房。
作为儿女,渴求父母之爱乃人之常情,陆庭樾也不例外。
遗憾的是,母亲的偏执与偏爱,将一家置于如此尴尬境地。
好在,他还有父亲的理解和支持。
陆庭樾离去之后,永昌侯缓缓打开书桌暗格,取出一幅画像。
那是亡妻的肖像,栩栩如生,每一笔都勾勒出他深埋心底的思念与哀伤。
当他得知,那个假冒者是害死妻子的元凶时,无数次想要亲手终结这场悲剧,然而,为了大局,他不得不暂时隐忍。
如今,那冒牌之人因用药而诞下陆承宣,她的每一次偏袒,甚至强迫陆承宣点香于亡妻灵前忏悔,尚且让他感到一丝慰藉。
然而,如今她竟妄想让陆承宣继承世子之位,实属不知天高地厚!
陆承宣若非生于侯门,根本微不足道。
如今,假冒者归乡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只要处置妥当,她的消失将无人察觉。
正当永昌侯深陷思绪,门外传来丫鬟的紧急通报:“侯爷,不好了!王姨娘要生产了!”
胎儿尚未足月,情况危急,王姨娘痛苦的呻吟声在屋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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