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斜,言锦以等人吃过饭便来到了衙门的停尸间内,三具尸体并排而放。
萧止苏从左到右为他们介绍,谏议大夫陈勉,右都候郑远,中尉蒋铭。
赛阎王掀开几具尸身上的白布,端详了一会不禁笑道:“这个郑远和陈勉的死法果然很是奇怪,除了被抠了眼珠子和拔了舌头之外,身体表面却没有任何外伤,看样子应该是失血过多而死,而且血液里并没有任何毒素。最奇特的是,无论是挖掉双目还是拔掉舌头,其必然是十分痛苦的,而这两位脸上却能带着满足的微笑。有意思!”
“神医能不能知道他们是如何死的?”萧止苏在一旁皱眉道。开始的时候他以为是死于中毒,而神医却说身体里没有毒素。
赛阎王摇摇头:“目前来看,仅仅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
萧止苏看着躺在上面的两个人,面露疑惑:“可是案发现场两人的出血量并不多,仅仅在桌子上的有几滴而已。”
几滴?
阎王不可思议的看着萧止苏,面色渐渐凝重。
言锦以走到尸身旁,缓缓的扫了几眼问道:“有没有可能是呛死的?”
呛死?赛阎王与贤王同时看向她。
“被拔了舌头后,口腔里出血,却因为某种原因吐不出来,最终把自己活活给呛死了?”言锦以认真的解释。
赛阎王爷眼睛一亮:“言丫头这话分析的没错。十分有可能是呛死的,先看看鼻腔里有没有血液。”
赛阎王低头忙活着,言锦以也在一旁给他打着下手,良久,两个人才缓缓直起腰,微微一笑:“这丫头果然聪慧,两个人都是被自己的血给呛死的。”
萧止苏看着言锦以的眼中闪着微光,似乎有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情愫在流动。
“那现在,谜题只剩下这奇怪的微笑了!”
赛阎王抻了抻懒腰,脸色
有些凝重:“这神秘的微笑,我想应该是某种可以让人陷入迷幻或癫狂状态的毒,然而这毒物却有自己的时效性,过后自己排出体内。”
言锦以看着两具尸体深以为然,道:“你说的这种毒,在北萧似乎都没有出现过,可以重点考虑一下东蛮或者西楚有没有。”
“东北蛮地荒凉,却多得是蛇虫毒草,会不会是他们那边的一种?”萧止苏看着赛阎王。
赛阎王抚着自己的那山羊胡,摇摇头:“一时间想不出来,带我回去想想吧!”
说着抬脚便走。
“第三具蒋铭的尸身我们就不用看了吗?”言锦以看着躺在另一边的一具尸体。
尸身完整,只有脖子上一条剑痕。
“不看不看,又不是被毒死的,我老头子研究了干嘛?又不真的是仵作”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停尸房。
言锦以好笑的看着他离开,随即看向萧止苏询问道:“要不要留下来看一看这一具?”
萧止苏点头,跟她走向第三具尸身。
言锦以感慨的叹道:“这人是被一剑封喉,血都没有渗出来,死的倒是干脆。不过也可见凶手剑法非凡。”
萧止苏看着尸体默然不语。
月光从窗边洒下来,突然就让他想到惊魂回来汇报的那天晚上,这个男人的异常表现。
他俊眉微蹙,沉声道:“并不是很干脆。当时他死的时候如同疯了一般,似乎非常痛苦。”
言锦以微讶,意味深长的问道:“他死的时候,贤王在场?”
萧止苏看着她探寻的目光,几不可见的扯了扯嘴角:“那日不是说要替易昭靖将军翻案吗?这个蒋铭就是当时汇报城外消息的人,所以我就派惊魂暗地里跟着他,没想到竟然遇到了想要杀他的死士。”
易昭靖将军?
言锦以听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原来从他嘴里说出来是这种
感觉呢!
言锦以低下头将眼中的落寞隐藏起来,掏出一根银针,将它缓缓没入蒋铭的尸体,银针瞬间变成黑色,言锦以看着深黑色的银针,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好霸道的毒啊!”
萧止苏面色凝重的点头,这具尸身死因明显,仵作也没有多加验证,要是不是言锦以一时兴起,估计萧止苏看着眼前这个认真的女子,或许她不是一时兴起!
“只是既然已经下了毒,为什么还要派死士来杀他呢?”言锦以举着银针,红唇紧紧的抿着。
“或许是两拨人马!”萧止苏也盯着那根银针,表情严肃。
说起这两拨人马,言锦以不由的想到萧止苏前一段时间闯入她的房间,门外就是有三波人马在打斗,如果一波是楚航的,那另两拨人马会不会和这两拨人马是的呢?若是这样,这两拨人是敌是友?又或许他们不属于同一势力,但是却有合作,如果这样推理,似乎就能说得通了。
言锦以此时在想的也是萧止苏在想的问题,萧止苏低头思考良久,缓缓问道:“还记得我那夜,闯入你房间和你说的三波人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