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乐声越来越近,三个人快步进村,途中和一群打着手电的村民‘擦肩而过’。
远远的听到人声,他们三个很明智的躲了起来,等人离开后,才偷摸的如同鬼子进村一样。
家家户户都点着灯,这个灯指的是屋子内的灯,而大门口的门灯却一致的都没有开。
更为稀奇的是,从他们进入村子,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贺子阳说:“半夜不睡觉,都去哪了?”
贺宝道:“哀乐还没停,都去参加葬礼了吧。”
左言拢了拢衣服,“什么人去世,全村人都要送葬?”而且,死在鬼节这天,莫名的心不安。
他们顺着哀乐声一直走,左言觉得他离葛兰越来越近了。
直到他们在路上碰到了一行人,抬着棺木的送葬人群。
一行人身白亚麻的衣服,头顶戴着同色的帽子,尾带在夜风中被带起。
僵硬的行走,脸上不见多少伤心,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恐惧。
抬棺的人牙关紧咬,胳膊上的肌肉隆起,透过衣服感觉像是要被撑开一样。
最前方的人脸色严肃,手中拿着白帆,路上每走几步,便有清脆的铃声跟着响起,左言仔细看去发现在帆顶还挂着一个古朴的铃铛。
三步一摇,五步一晃,响的声音节奏不同。
而最吸引左言视线的便是被人群环绕在其中的棺材,漆黑的仿佛被墨染过,却又透着一股子腥臭。
棺木看起来简单,却异常的沉,沉的那几个抬棺的汉子脸上青筋暴起。
几个人蹲在了路边歪脖子树后面,夏天的树枝茂盛,透过枝丫的缝隙,能看到后面跟着的一大群人,白色的身影仿佛之前树林里的鬼影一般。
棺木前方,有一妇女领着孩子,没听到哭声,紧攥着孩子的手,那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左右的孩子实在忍不住疼,嗷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是除了哀乐和铃音之外的第一个人声,若不是这哭声,他们都快想不起来,送葬的队伍,最不可缺的便是这哭音。
孩子一哭,惹的那妇人连忙去堵孩子的嘴,一边慌乱的去看前面的领头人,那人晃动铃声的手未停,转身冷厉的看向那妇人。
“小宝乖,别哭,别哭,小声不要说话,乖…”
妇人的小心翼翼的声音就在孩子耳边轻声说着,着急的汗都不停的流。
大人的手捂住的何止孩子的嘴,连同孩子的鼻子一起被捂住,然而妇女太紧张了,根本没发现,所以当孩子一把挣脱开她跑向了一边,她还愣在原地。
孩子慌不择路,一下子撞在了抬棺之人的身上,一屁股倒在地上,磕到了后脑勺。
而抬棺的人全凭借那一股气,被这么一撞,下意识想扶孩子,手上的动作松懈,棺木便缺了一角的力量歪斜着墩在了地上。
抬棺的几个人惊恐的看着棺木,摇铃的人厉声喊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抬起来!”
四个人慌忙的抬起棺材,后面的人一见棺材落地,发出了惊呼声。
摇铃人冷冷的看着那妇女,女人紧紧的把孩子搂紧怀里,不敢与之对视。
“小宝什么都不不知道…村长…都是我的错…我…”
左言看到那摇铃人眼中的阴狠一闪而过,不过口中说道:“孩子来之不易。”
那妇女额头的汗砸在地上,却松了口气。
“抬棺!”
一行人在夜晚宛若幽灵一般,继续向前走去,无人说话,像是不敢说。
等人离的他们远了些,他们才从树上下来。
“这村子,有点问题啊。”贺子阳摸着下巴,“那棺材外面刷的好像是血。”
贺宝补充道:“还掺杂了墨汁。”
这队伍与其说是出殡,更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一样,还是在大半夜,鬼节的凌晨,太阳未出之时。
贺子阳道:“管他们在做什么,没有委托案子到我们头上,诡异也和我们也没关系,小熊猫,你兄弟在哪?”
左言摘掉脑袋上顶着的绿叶,看着远去的人群尾巴说道:“恐怕我们真得去看看了。”
“什么意思?”
左言道:“我感觉到葛兰在棺材里。”
“什么?!”
贺宝问:“你确定?”
左言说:“我肯定。”
贺宝看了看他的屁股,“算了,留着老大啃去吧。”没等左言的脚丫子踢过来连忙说道:“我们赶紧跟上去,万一一会儿被埋了怎么办!”
左言看了看周围的灯,白瓷面具在手中泛着莹光,这村子的房屋数量和刚才的那些人对不上。
那么剩下的人在哪呢。
他们一直尾随着队伍,之所以没有去拦下棺材也是因为左言明显感觉到葛兰还活着,出殡时去拦住棺材本身就是不敬之时,而且,万一左言感觉出错怎么办。
这群人既然出殡,肯定是要出村子,正好和之前打着手电的人相遇。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