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久远的称呼,让店内其他忙的两个人顿住动作,冷厉的目光齐齐看向门口。
“认错人了。”
左言说着就要关门,一直隐藏在阴影中的人慢慢走近。
带着黑色的帽兜,脚步声踩在左言的心跳上。
‘少年’看着他道:“十三爷,七年未见,您可好?”
透过他的肩膀,看向屋子内的两个人,一个站在柜台边面目表情的看着他,另一个手中拿着椅子。
这几位,曾经的身份都如此不简单,却都聚在这做着如此的小事。
左言光顾着看那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应付的回答,“好。”
‘少年’笑了笑,“多年未见,我把您当年忘带走的东西送来了。”说着他转头,看向走的慢腾腾的男人。
高大的男人越走越近,左言的心也跟着越来越紧张,扶在门上的手都有些发抖。
男人一直走到他面前,从黑袍中伸出一双异常苍白的手,缓慢的抬起摘下了帽兜。
一如当年二人初次见面,他见到他的那一刻的惊艳。
那眉,那眼,那艳红的唇,唯一不同的便是,一头青丝夹了白。
刺眼。
左言的呼吸变的艰难,犹如被一双手攥紧了心脏,狠狠地,不留一丝空隙。
“你……”
说出的第一个字,便是沙哑,再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而是面前的人脸上露出一丝孩子气,那双苍白的不似活人的手捧住了他的脸颊。
冰冷。
“找到你了。”
那张脸凑到他面前,双眼弯弯,眼角的那颗痣更加清晰,蝶翼般睫毛刷着他的眼皮,左言下意识闭上眼,马上睁开,稍微退了退。
然而他还未退后半步,眼前的人又往前凑了凑,呼吸几乎交错。
“朱朱,你要去哪?”
噘着嘴,仿佛他做了什么惊天的错事,眼里很快蓄满了泪,只要他再动一下就能砸下来。
人还是那个人,却又不太一样。
左言看着他,“萧流醉。”
萧流醉歪着头,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不太好意思的抱住他蹭了蹭。
左言的脖子是他最爱的地方,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总是能缩在他的怀中蹭着他的脖颈。
左言抱着他,整个人已经呆滞了。
“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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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镇最后一家客栈关上了门,门前的灯笼未吹灭,方便那些过路的行人看清楚路。
屋子内,烛火通明,几个人或站或坐,目光落在了中间的那两个人身上。
“好吃吗?”
萧流醉咀嚼着肉粥,重重点头,“好吃。”
左言把碗递给他,萧流醉低头看了看碗,又看了看他,小声嘟囔,“不好吃了。”
不过见左言皱眉看着他,还是很乖的拿起勺子舀着吃,那双眼睛却在全程看着对面的左言,仿佛只要错过了一眼,就能跑了一样。
“他这是怎么了?”
赵飞云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当年那个杀了他父亲,手染鲜血,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杀神。
“自从十三爷离开后,主子的精神就越来越差,偶尔便会自言自语,甚至言行举止会偏向小孩,直到这次出宫……”已经完全变成了孩童的神智。
左言看向从药房出来的魏不用,得到对方的点头。
萧流醉身体的毒,能坚持这么多年,已是奇迹,傻了不稀奇,活着才稀奇。
伸手替他擦了擦嘴角的饭粒,萧流醉一口咬住他的手指,冲着他笑的无辜。
左言则是接过他手中的勺子,舀粥递到他面前,萧流醉纠结的舔了舔他的手指,用一只手握住,一边吃着他喂的粥。
朗钰问道:“他这是微服私访吗。”
这里除了左言之外,每个人的对这位皇上都没有什么好感。
绿竹说,“主子出宫前早已安排好,萧皇已经死了。”
赵飞云问,“那皇位…”
“萧皇毙,传位于前晋皇朱烨。”
左言抬头,“皇兄还活着?”
绿竹低头道:“是。”
这下,几个人看向还在安静等喂的萧流醉目光更加复杂了。
同过绿竹的解释,他们又清楚了,这人所做的一切,而最后,为的就是朱胥。
初见之时,他们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卖身葬父的普通人。
之后,他是皇上,他是江湖无一阁的阁主。
后来,江湖一派之主摇身一变成了敌国的三太子,而皇上则是成为了皇后。
时隔多年再次相见。
一个是客栈小老板,另一个惊才绝艳,却变成了孩童心智。
物是人非,却有一份东西从未变过。
“朱朱,我今晚能不能和你睡。”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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