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不用被带进来后,萧流醉漆黑的眸子盯着他,“你就是魏不用?”
“草民魏不用拜见皇上。”
他这一拜膝盖还未触碰到地上就被人架起来拎到床沿,魏不用也不废话,直接把脉。
萧流醉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他,这人是景王府曾经给他治过伤的那位大夫。
魏不用不愧称之为神医,把脉到开药方,几个太医院的大夫轮流看过后,确认没有问题。
药熬好之后,太医院的一位略年轻的太医拿过一条类似吸管的东西,漱口了好几遍,已经做好了喂药的准备,就见那碗冒着难闻气味的药被皇上接过去。
喝了一大口,俯身对准皇后的嘴,这个动作重复了好几遍,直到汤药见底,才动作轻柔的擦拭了皇后唇角溢出的药液。
太医院的太医们分分低头,那个之前要喂药的年轻大夫更是把自己躲在了众人身后。
左言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夜晚。
醒来就看见一张满是褶子的脸冲着他笑,“你醒了。”
左言:我昏迷了多少年了?萧流醉都老成这个德行了?
系统:“30年过去了。”
左言:我以为他老了也是一枚老帅哥,没想到岁月不饶人,但对他也太苛刻了。
魏不用纳闷,这么看着他干什么。
苏轲从房梁上吧唧落下来,脑袋挤开魏不用,冲着床上的人道:“你终于醒了,王爷,这是几?”
左言看着他得两个手指头,哑着嗓子道:“二。”
“这个呢?”
“一。”
苏轲伸出了五根手指头,一脸期待,“这是几?”
左言:“滚。”
苏轲对旁边的魏不用道:“脑子没坏。”
“你竟然质疑我的医术?”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看你都这么老了…”
“你说我老?”
左言听着耳边的吵闹声,看着头顶的纱帐,认真的思考另一件事,“鼓掌”的时候被鼓吐血,这件事会不会给当事人造成一个阴影。
比如下次那啥的时候一边还要防备着一口老血喷在脸上。
系统:“带着面罩就好了。”
左言:“…有想法。”
这躺着一个病人那边一老一少也懂得适可而止,扶着他起来,吃了少于的流食。
左言精神好了点,谢过了魏神医,没想到他府中那个一直给他配春‘药的老头竟然这么厉害,听苏轲念叨,他之前距离咽气没多远了,这老头就把他从脱梦之前给拉了回来。
“皇后!……求你…皇…”
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苏轲皱眉,“明知道你还在昏睡,谁这么不长眼。”
萧流醉这几天正不高兴,俨然已经是一个暴君,这种时候还敢触怒他,不要命了这是。
宫女没拦住,女人哭喊着跑进来,见到坐在椅子上的三人愣了一下。
见中间那人脸色苍白,俨然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顿时叩拜,“皇后,你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
女人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被随后赶过来的侍卫捂着嘴拖了下去,那女人涕泪满脸,绝望的看着他。
“这是怎么回事。”
苏轲脸色不自在,魏不用摸着胡子,脸色凝重。
若是仔细听,不难听到外面的细小的,不止一个人哭的声音。
“外面在哭什么?”他这还没死呢,怎么就有人哭丧了呢。
苏轲道:“是萧流醉……”
左言站起身,略有些晕眩,扶着房门走了出去,他没死,萧流醉死了?
苏轲在身后想制止他出去,魏不用拦住他,“算了。”
左言的住处就是皇帝的寝宫,绕过回廊,宫女太监见到他纷纷跪地,眼神中透露出恐惧。
哭声越来越近,左言的脚步顿了下来。
数千人跪拜在白玉台阶上,呜咽的哭声萦绕在头顶的天空。
侍卫的刀高高举起,下一秒,鲜血渐在白玉的台阶上,渐在那个男人的脚下。
数千人,躺在地上的尸体已经有一半。
左言觉得呼吸有些难受,他刚刚吃过东西,现在突然看到这幅场景,胃部在翻腾。
抬起脚,走近。
正对着他的侍卫看到他出现,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皇…”
萧流醉淡淡的瞥过去,眼中的星辰顿时点亮,璀璨的如头顶的夜空。
左言看到那个人手中握着的扇子,是一把玉骨扇,二人第一次见面,他就是用那把扇子挑起他的下巴。
白玉台下的屠杀还在继续,咒骂声,哭喊声,也制止不了死神的脚步。
萧流醉皱眉看着他的脚下,大太监见状立刻小跑着离开。
“你在做什么。”
“怎么不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