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叫苏梨意外的是,此后到了庆安宫外面,君玉却一脸认真的对海公公说了一句,“初次面圣,我有些紧张,能让我娘子随我一同进去吗?”
且问完,没等海公公作答,他就拉起苏梨的手,又继续说道:“若无我娘子,我至今都还是废人一个,今日这般关键的场合,我需要她在我身边。”
苏梨心下一动。
他当然不是废人,他也不是真的紧张,他只是想让她陪着她一起去初次见皇上罢了。
毕竟初次与亲生父亲见面,也算是他人生里的一桩大事了!
而海公公在来回看了看他们夫妇两个,又转头看了看凤钊后,十分爽快的点了点头,“你们随杂家一起进去吧。”
君玉便就那般牵着苏梨的手,跟在海公公跟凤钊身后,步入了庆安宫。
庆安宫内,由着比心蕊宫宁寿宫都要多的护卫。
几乎是三步设一兵的程度。
且到了闻人煜寝殿附近,兵虽然是不多了,太监的人数却是直线上升,多到苏梨都觉得不自在的程度了。
因为她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要是生活在一个有这么多护卫跟太监的环境里,要不了多久就得暴跳如雷!
待海公公高声通传的声音响起,苏梨才捏了捏眉心,让自己无视那些人,保持心境平和。
“皇上,老奴将廉王殿下,还有廉王殿下府里的画师带来了。”海公公对着殿内这般说罢,又添了一句,“按那位画师的要求,老奴将他夫人
也一并带过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
闻人煜的声音不高,也不太低,能让他们所有人都听清,也并非那种能够听出病弱的虚弱声音,而是清朗中透着一丝丝威严的十分好听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苏梨听着他的声音,再联想了一下此前在汉堡楼里看到过的他的容貌,觉得他的声音与他的人十分的搭。
而后海公公就推开殿门将他们领进去了。
如殿外一般,殿内也有诸多的太监宫人。
在苏梨暗暗纠结初次面圣他们需不需要下跪的时候,闻人煜已经在廉王拱手作势要冲他行礼的时候抬手制止了廉王,还一并制止了他们行礼,“十一弟你难得入宫来看朕一次,那些虚礼就免了吧,你后面那几人入京时日尚浅,想来还不甚熟悉宫中的规矩,也一并免了吧。”
“多谢皇兄。”凤钊这般说罢,又对君玉说道:“来,你们也好好谢谢皇兄,要不是皇兄大度,你们今儿可得跪着好好跟皇兄请上半天的安。”
“啧!十一弟你说得朕像是个规矩繁多的暴君似的!”
闻人煜故作不耐的这般说罢,又再次打断了作势要谢恩的君玉跟苏梨,“行了,你们是十一弟带进宫里来的人,单是看十一弟的面子,朕也不会为难你们的,先在一旁候着吧,朕要先与十一弟好好说说话。”
“是。”
君玉与苏梨齐声应罢,就随海公公站到一侧去了。
这期间,凤钊去到闻人煜床榻边坐
下,与闻人煜闲说起了京中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而苏梨在这期间偷眼打量了闻人煜数次。
他脸色远比那日他们在汉堡楼瞧见的要糟糕。
眼底有着遮掩不去的疲惫青痕。
就连眼里都恙着疲态。
整个状态看起来,像是即将油尽灯枯的人一般。
这让她的一颗心不自觉的就收紧了许多,与君玉一直交握在一起的手也下意识的收紧了几分。
君玉觉察到后,安抚般的回握了她两下。
但这并没有让苏梨的心情放松下来,直到海公公开始驱赶殿内的宫人们。
“这位画师作画的时候,不喜欢身边人过多,你们没事的都退出去吧,有杂家跟小虎子在皇上跟前伺候着就行了。”
“是,奴才(奴婢)告退。”
等那一众宫人们整齐有序的退了出去,苏梨再看这个富丽堂皇的寝殿时,才发现这个寝殿格外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