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良见苏梨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表情突然褪尽,眼神还变得格外的凝重,下意识就问了一句,“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唔……”
苏梨紧紧抿着嘴,有些被自己心里生出的各种揣测给惊到了,一时都理不清该怎么跟君良说。
毕竟当今皇上要是早在皇后进宫的时候,甚至是皇后进宫之前,就已经知道她是张家的人了,那就意味着萧老侯爷会找皇后来代替他自己的女儿入宫,就是冲着张家来的。
然后再往前联想……
倘若早在萧老侯爷救下与家人走散的皇后时,他就已经知道了皇后乃是张家的人,可他却并没有把皇后送回家人手里,而是送到了厉师叔他们师父那里去学医,那皇后当初的走丢就可能另有文章了!
但那个时候当今皇上还很小,也就意味着那要么是萧老侯爷一人所为,要么就是先皇与萧老侯爷共谋的。
为的就是在很久远的以后,通过张家来扳倒连家!
毕竟张家是一个历史相当悠久的大家族,且还一直长盛不衰,他们一族有绝对的财力来与连家抗衡!
思及此,苏梨若有所思的朝张时英看了一眼。
老爷子丢了唯一的小孙女后,找了几十年,也牵挂了几十年。
而张家的人为了找到他们的孙小姐,让他们的老族长能够解了心病,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
一旦事情真如她猜想那般,那张家的人盛怒之下岂会老老实实的按照萧老侯爷跟先皇定好的剧本走
?
可她都能够猜想到的真相,张家的人又是早迟都会知道的……
越想越是纠结,苏梨最终只在君良与旁人略显疑惑的注视下,摇摇头说:“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了梦香楼里的一些琐事,明天我打算去梦香楼里面走走。”
“哦。”
君良并未生疑,毕竟梦香楼那般大,人又那般多,这开张之前需要处理的琐事肯定是相当多的,他认为苏梨定是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而非琐事。
不过他素来都不爱多过问苏梨生意上的事情,所以也就习以为常的没有去深问。
倒是君玉在沉沉看了苏梨一眼后,稍后特意寻了与苏梨独处的时候问:“娘子方才想到的事情,并不是跟梦香楼相关的事情吧?”
就他所知,梦香楼那边,她都已经大抵安排好了,没什么需要她费神的了。
苏梨抿着嘴“嗯”了一声,犹豫了良久,径直问:“玉儿你说……老爷子日后知道他心爱的小孙女当年走丢另有内幕,且那害他丢了宝贝孙女的人还企图利用他们整个张家来对抗劲敌,他能接受吗?”
君玉一怔,神色霎时也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
苏梨只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她相信听了她这般的问题,以玉儿的头脑,定能立刻就联想到她所猜想的那些情况去。
然后她就如愿听见君玉说:“该是无法立刻就接受的,但事情早就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他与张家的人也只能接受。”
“唉!他老人家的身体现在虽然
是好很多了,可我还是有些担心他到时会受不住刺激……”
“这个你倒是无需太过担心,他好歹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即便一时无法接受,也能慢慢缓过来的,毕竟他心里对我母亲存着诸多亏欠,在还有我需要他帮衬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轻易让自己倒下的。”
说完这话,君玉又道:“倘若就连这一点,萧老侯爷他们当年都估算到了的话,那皇上这些年一直空置着储君的位置,且还不顾我本人的意愿安排了先生来给我授课,那便是想用储君之位换张家的全力以赴。”
苏梨“嗯”了一声,心情越发沉重了,“他们张家能够数百年延续下来,且族人还都十分的团结,应该跟他们虽然有足够的财力,却一直远离权势脱不了关系,若是因为你而强行将他们拉入了权力中心来,那日后他们一族要是遭遇了什么不测,责任该由谁来付?谁又能够负得起这个责任?”
君玉没有接话。
因为那两个问题他是答不上来的。
不管是他,还是张家,都已经被宫里那位安排的明明白白,处在了不能由自己做抉择的地位。
毕竟他身为人子无法不替母报仇,张家也无法放下他母亲被人害死的仇恨!
良久后,他听见苏梨说:“其实只要我们能够对付了那连家,就用不着张家出面了,然后玉儿你即便是被强行架上了那储君的位置,只要你不想为皇,又有其他合适的人选,咱们随时都能够让贤……”
说
到这儿,苏梨掀唇冲君玉释然一笑,“所以咱们眼下也不需要想太多,先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