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楠木的床架子,上面挂着的是厚厚的蜀锦,两边垂着的绣球花儿,栩栩如生。床架子旁边放着一阵厚重的梳妆台,上面立着水银镜,梳妆台上放着各色首饰,个个小巧可爱,都是专为楚若夕订做的。
梳妆台前的熏笼上放着楚若夕明日要穿的衣物,都被由内至外叠的整整齐齐。
窗下摆着丫鬟守夜,也就是她一会儿要睡得小塌,靠背上雕着祥云野鹤图样,铺着百花图样的被褥。窗台上摆着几盆牡丹花儿,就算是在这么冷的季节也开得正艳。
和外间连接的门上挂着厚厚的棉帘,摆着一人高的屏风,屏风是双面绣,正面是柳树枝头喜鹊报喜,背面是悠然成墨色的山水。
至于这个屏风的作用,它是用来挡住主人起夜要用的夜壶的……赵锦瑟绕了出来,差点撞到旁边放的洗脸架子。
更别说墙上挂着的字画,虽看不出字画价值好坏,但也知道价值不菲。
屋子里常年不断的燃着熏香,是以就连空气中都飘着暖暖的香气,闻着便让人心神放松下里。
赵锦瑟看了一圈儿,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了梳妆台上是首饰上。
真漂亮啊,
若是没有楚若夕的阻拦,这些东西自己也可以有的。赵锦瑟双眼放光,轻手轻脚走到梳妆台前,忍不住伸手摆弄起那些首饰。甚至拉开
姨母本来说也要让她过小姐生活的,那小姐生活就是如楚若夕这般了?本来她也该是像楚若夕这般,被人精心照顾,穿着绫罗绸缎,带着金银珠宝……
可是这一切终是被楚若夕给破坏了!
赵锦瑟狠狠地咬了咬牙,拿起一只东珠攒成的珠花儿,这个放在抽屉最不会被人发现吧?只要藏起来,就可以去铺子里换成其它样子的首饰。
而在床上的楚若夕,她哪里想得到赵锦瑟的手脚这样不干净,她正陷在一片梦魇中。
她回到了自己在大牢的日子,在牢里,一切都是阴暗和冰冷的。她穿着一身单薄的囚服,缩在冷得像是铁块的被子里发抖,门外时不时传来狱卒的呼喝斥责的声音。
“我没罪……我们侯府,我们什么也没做……”楚若夕低声念叨着,慌慌张张地向四周张望着。
旁边的牢房里传来申吟声,楚若夕转过头就看到被刑罚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墨语。
她抬起头,满是担心地望着自己:“小姐……”
“墨语……”楚若夕眼泪流了满脸,却不知去擦,怔怔地望着墨语,“怎么会这样?侯府怎么会这样?大哥他们……”
“小姐!”墨语突然尖叫道,“都是沈卿璆害的,这些都是沈卿璆害的!就连小姐你,你一直护着沈卿璆和赵锦瑟,才让她们得逞!”
“不是,不是的……”
墨语的背后突然伸出另一张脸来,赫然是她最小的哥哥楚承誉的样子:“小妹,大哥他们都要死了,我们都要死了。小妹,我们哪里对不起你……”
“不要……不要,不是的……”
楚若夕惊恐地大叫起来,身体猛然抽搐了一下,整个人惊醒过来。
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但是已经不是在大牢那种阴暗的地方,空气中漂浮的是她熟悉的最喜欢的槐花香,生下也不是冷硬若铁的褥子,而是软绵厚实的锦垫。
她重重的喘着,瞪着大眼盯着上方若隐若现得一丝光线,好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来。
一切都是梦,侯府没事,大哥他们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