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了吧。”
虽然lj朝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已经不可能变成丧尸,可是他的尸体埋在这里,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丧尸吞噬殆尽,还是烧了的好。
在逃亡的过程中,许多人都已经死去,有的根本留不下全尸,像lj这样的已经是极为幸运的了。
车队里所有的人,哪怕是那几个十来岁的孩子,都已经习惯了。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秦月跟着卡洛斯身后朝前走去,身后传来克莱尔的声音。
“秦月是吗?请等一下。”
秦月回头。
克莱尔咬了咬嘴唇,又问道:“你怎么知道lj被感染了?”
克莱尔很确定,今天之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小姑娘,她怎么会在第一次见面,就知道lj的事情?
秦月说:“他身上有那种腐烂的气味,就像那些丧尸一样。”
秦月说完,也没理沉默下去的克莱尔,继续跟在了卡洛斯的身后,她还要保护爱丽丝。
那个少女的身影走远了,克莱尔却仍旧没有回过神来。
腐烂的味道她知道,毕竟丧尸就是一坨坨会动的烂肉,可是lj身上,怎么会有腐烂的味道?
克莱尔一把拉住从自己身边走过去的牛仔男:“罗根,你昨天晚上和lj住在一起,你闻到他身上的腐臭味了么?”
那个叫罗根的男人想到自己昨晚和一个随时可能变丧尸的男人住了一晚,便觉得后怕不已,听到克莱尔如此询问,罗根翻了个白眼儿,说道:“克莱尔,你闻闻我们谁身上没有腐臭味?”
现在的水源是稀缺资源,遇到干净的水源他们存起来都来不及,哪里有多余的水用来洗澡?
像他们这样的,一两个月洗一次澡已经是极为奢侈的事情了。
克莱尔问了问自己身上隐隐约约散发出来的味道,沉默了下去。
所以,秦月说的那个腐臭气到底是什么?
爱丽丝的身体素质很好,她昏迷了没多长时间便醒了过来。
看到自己曾经的伙伴出现在自己面前,爱丽丝无疑十分开心,她向秦月介绍了卡洛斯,在介绍秦月的时候,卡洛斯笑着说道:“我们已经认识了。”
爱丽丝挑眉,她昏过去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秦月没说话,只是专心致志地把玩着手里的一个魔方。
这东西是车队里的一个小朋友送给她的,对于一个几乎已经忘记玩具是什么东西的少女来说,这东西的吸引力十分强大。
现在的情况并不怎么适合叙旧,简单地向爱丽丝介绍过车队的人之后,众人便继续上路。
秦月不聪明,可也不傻,车队里面的人对她和爱丽丝抱着隐隐的敌意,秦月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刚她和爱丽丝救了他们不是么?
秦月的情绪爱丽丝感觉到了,拍了拍她的手,无声地安慰着她。
秦月抬头,笑了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然后低下头,继续摆弄自己手中的魔方。
卡洛斯将爱丽丝叫到一旁,指了指秦月,压低声音问道:“她和你一样么?”
卡洛斯话中的意思爱丽丝清楚,在这段时间里,她也知道了秦月做了什么,只是,秦月的出现虽然离奇,可是她和她,并不相同。
众人准备前往阿拉斯加,在那之前,他们必须去拉斯维加斯补充汽油与食物。
前往拉斯维加斯的路上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意外,像上次遇见的那些被感染的乌鸦,他们也不曾遇见,所有的人都十分庆幸。
然而,距离拉斯维加斯越近,秦月便越觉得不安,她总觉得前面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等着他们。
空气中那种腐烂的气味越发浓郁起来,然而他们却并没有见到太多的丧尸,这一切都显得十分得不对劲儿。
秦月将自己的担心与爱丽丝说起,爱丽丝却说,他们必须去拉斯维加斯,因为,车队里面的能源已经快耗尽了,这些人没有办法因为秦月的一个感觉,而放弃去这里。
虽是如此,爱丽丝仍旧提醒大家,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这个地方,可能会十分危险。
巨大的集装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爱丽丝脸色大变,怒吼着让大家快离开。
然而一切发生得太快,哪怕已经做了许多准备,他们这些人仍旧没有办法抵挡住那些可怕的东西。
惨叫声似乎就在她的耳边响起,秦月看到那个送自己魔方的小男孩被那个恐怖的丧尸从车底拖了出来,只是轻轻地一扯,那个孩子便被撕成了两半,他甚至只发出一声惨叫,便已经死去。
鲜血映红了秦月的视线,她只觉得灰蒙蒙的天空似乎都被染上了一层血红之色,周围的枪声,丧尸的怒吼声,像是从另外的一个世界传来,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忙着对付丧尸的人没有办法顾忌到秦月,所以谁也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灰绿色衣服的丧尸突然出现在秦月的身后,它伸出尖尖的指甲,准备插爆秦月脆弱的头颅的时候,突然间看到了被秦月拿在手里的那个魔方。
混沌的意识有片刻的清醒,丧尸眨眨眼,有些疑惑,又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地那些同伴们。
就着这个丧尸走神的瞬间,秦月发现了这个丧尸的存在,她快速地朝前一扑,想要离开这个丧尸的攻击范围,谁知道这个丧尸的速度却比她更快,伸手一揽,将她拦腰扛到了肩膀上面,几个纵跃,离开了这里。
战斗中的人们根本没有发现,现场已经少了一人一丧尸。
如此近距离的与丧尸接触,那种浓郁得腐臭气扑面而来,秦月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这个扛着她的丧尸一身都是。
丧尸:“”
秦月:“呵呵。”
青木疗养院,说是疗养院,其实不过是精神病院的另一个名字罢了。
这个疗养院不是最好的,却是管理最严格的地方,从它开业至今,没有一个人从这里出去过,被丢进这个疗养院的病人与被判了终身□□的犯人一般,没有任何区别,甚至于,这些人过得还没有那些犯人好。
秦月听到自己的舅舅对那个医生说,她有妄想症,并且伴有非常严重的暴力倾向,必须要经历严苛地治疗。
她看到自己的舅舅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塞到那个医生的手中,她看到医生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目光越过她的舅舅,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一瞬间,秦月如坠地狱。
被亲人抛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秦月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并不伤心,因为她的爸爸妈妈,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一个月前,舅舅告诉她,躺在冷冰冰的太平间床上的那两个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人是她的父母。
秦月并不相信,因为,明明她的父母就在她的身边,为什么她的舅舅要说那两个像是烧焦了的黑炭一样的东西是她的爸爸妈妈?
十岁的小姑娘纵然还小,也是明白了很多事情了,她知道自己为何在这里,因为钱,很多很多的钱,她碍了事,所以被丢到了这里。
呵呵,不过她不在乎,只要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她不在乎自己在哪里。
八年的时光一晃而过,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长成了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女。
秦月双手握着厚厚的铁栅栏,透过那个小小的窗户贪婪地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
她被关在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小房间,吃喝拉撒睡全都在这里解决,那扇厚厚地铁门只有在护士进来喂她药的时候才会被打开。
她被定位高危份子,是不允许离开病房的,没有将她绑在病床上面,已经是医院难得的仁慈了。
院子里的白杨树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秦月抬手,朝着那个在树上荡着秋千的红衣女人招招手,咧嘴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一个青灰色的面孔猛地出现在秦月眼前,秦月脸上没有任何惊恐之色,隔着窗户对他呲牙咧嘴地做着鬼脸。
窗外路过地护士不经意地看到了秦月地鬼脸,
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骂了一句,快步离开了。
风中传来两个小护士地声音,模模糊糊地听不清楚。
“小孩可怜倒霉怎么不死”
秦月笑了笑,继续看天看云,看院子里各式各样的身影。
夜色降临,喧闹了一整天的疗养院恢复了一片寂静,秦月躺在床上,看着四周白得刺目的墙壁,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一天又过去了。
你相信世界上有奇迹吗?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秦月以为自己的妄想症更加严重了。
四周是荒凉的沙漠,寒风呼啸,卷起的沙粒扑打在脸上,疼痛将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不是做梦,不是妄想,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秦月呆愣在原地许久许久,方才回过神来,眼泪汹涌而出,沾湿了整张面孔。
开始只是呜咽,最后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凄厉的哭声在寂静的夜色中传出去很远很远。
只有失去过自由,才知道自由多么的可贵。
虽然对于自己怎么来到这个诡异的地方秦月一无所知,可是,只要能离开那个炼狱一般的疗养院,她就已经十分满意了,哪怕她立刻就会死去,她也没有任何怨言。
不管如何艰难,她都紧咬着牙关,不愿意死去,因为她不愿意,到死后都没有办法离开青木疗养院。
沙漠得夜晚十分寒冷,秦月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地病号服,过大的衣服穿在她瘦骨嶙峋的身上,根本没有一丝保暖的效果。
秦月越走越觉得寒冷,嘴唇冻得发紫,手脚已经没有任何知觉,只是麻木的朝前面走去。
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飘渺起来,好不甘心啊,好不容易才离开哪里,难道就这么死去了么?
身子重重地摔落下去,厚厚的沙地并没有摔疼了她,秦月的脸贴在粗粒的砂石上面,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似乎整个人都飘起来一般。
她要死了么?
秦月以为自己会死去,然而在她恢复了意识之后,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洁白的世界。
这样的白色秦月看得太多太多,以至于再次看见这些白色,她抑制不住自己,产生了强烈地呕吐感。
干呕了几声,秦月只觉得自己胃里难受得厉害,却吐不出任何东西。
正在这时,秦月听到了一个威严地声音在她的耳畔想起。
“想活下去吗?”
秦月毫不犹豫地说道:“想。”
若是一个正常人在碰到如此诡异地情景,哪怕不害怕也会心生警惕,不会轻易地答应任何事情。
然而秦月并不是一般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失去的东西了。
她直觉自己经历的这些事情与这个声音有关系,无论它想要什么,只要让她可以继续自由地活下去,她愿意做任何事情。
那个声音没有在说话,眼前的虚空中浮现出几行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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