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多的食物,应该被谁带在身边。
说起来,这些人的关系只是比陌生人好上一些罢了,这些食物的重要不言而喻,交给谁保管都不能让人安心。
大家相顾无言,微妙的平衡隐隐有打破的迹象,最终,还是林槐开口,打破了一室寂静。
“食物不多,我们平均分了,各自保管各自的口粮。”
对于林槐的提议,众人都没有什么意见,就地将食物分了,这才安心带着食物回了房间。
205号房间,和秦月之前住的房间相比,除了墙壁和床单的颜色不同之外,没有其它太大的区别。
两个并不是很熟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屋外的雨声没有一丝停歇的迹象,反倒比刚刚,似乎更加大了一些,房间里的温度似乎比刚刚低了一些,秦月搓了搓毛奇鸡皮疙瘩的胳膊,觉得有些冷。
楚阳见她这样子,默不作声地从背包里取出一件黑色的冲锋衣,递给了秦月。
“穿上吧。”
他说。
秦月没有矫情,接过衣服套在了身上。
楚阳的身材高大,衣服穿在秦月的身上,下摆直垂到了大腿处,过分宽大的衣服衬得秦月的身子越发的小巧玲珑。
秦月身上暖和了一些,心底却仍旧冰冰冷冷,没有一丝的热度。
她还是没有猜到凶手是谁。
陈秋的死亡,将所有人的嫌疑全部剔除掉了。
他死在旅店外面,而剩下的那些人,全都在旅店之中。
难道,真的还有一个她不曾见过的人,躲在暗处么?
秦月想起伊思所说的父母,她说父母外出,不在这里,谁也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在知道了有客人回来的前提下,把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小姑娘,留深山之中的旅馆中,这是正常的父母会做的事情么?
伊思的父母是这里的老板,他们对这里非常熟悉,他们完全有可能在所有人察觉不到的时候,杀了尔莱,骗走伊白,将落单在外的陈秋杀死。
然而,这些都只是猜测而已,没有确实的证据支持,秦月面对那个只有她能看见的选项,又一次选择了否。
她只是怀疑,并不能确定,嫌疑人就是那对儿只存在于伊思嘴里的父母。
秦月叹了一口气,收回思绪,却发现,楚阳已经坐到了床上,就在挨着她不足十厘米的地方。
他什么时候坐到这里来的?
秦月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呆呆地看着楚阳那张俊朗的过分的面容,已经被遗忘许久的记忆恍惚间,又从脑海深处翻了出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和记忆中的那个影子重合了起来。
眼睛有些酸涩,秦月眨眼,将那陡然出现的酸意压了下去,再看向楚阳的目光,已经恢复了平静。
“楚阳,我们聊聊吧。”
两个不算熟悉的男女,共处一室,聊天无疑是缓解尴尬的最好办法,楚阳显然也是明白这一点儿,没有提出什么意义。
两人各有分寸,说话聊天的内容不涉及对方一点儿的隐私,且没有一丝暧昧之意,就像是最普通的朋友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雨声小了很多,窗外的天却依旧是阴沉沉的,看不见一丝的光亮。
小小的山村里,只有旅馆里二楼的四间屋子亮着灯光,昏黄的灯光穿透层层雨幕,像是一盏启明灯,指引着潜伏于黑暗之中的人。
201号房间。
林槐毫无形象地躺在床上,过于高大的身子将本就不大的双人床占据了一大半的面积,堪堪只留下勉强能躺下一个人的一缕地。
申毅居高临下地瞟了一眼林槐那睡成大字型的身体,眼神淡漠无比,不像是再看自己的朋友倒像是再看一滩丑陋恶心的肉一般。
屋子里很安静,极其浅淡的劣质檀香味儿充斥在整间屋内,申毅有些厌恶这味道,眉头皱微微皱了起来。
林槐躺了半天,见申毅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没有一丝搭理他的样子,也觉得有些无趣,慢腾腾地坐了起来。
林槐在口袋里摸了一通,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抬头看向西装笔挺人模狗样的申毅,无端端地觉得有些厌烦:“有烟么?”
虽是讨厌这个人,要烟的语气倒是毫不客气,申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有些发皱的烟连带着打火机一起扔了过去。
林槐接住,看了一眼烟盒,挑眉看他:“那个xx呢?”
申毅的表情仍旧是淡淡的,眼睛像是再看着林槐,又像是透过他在看着别的什么:“给了陈秋。”
林槐骂了一句什么,满脸嫌弃地抽出一根烟,叼在了嘴里,打火机冒出幽冷的光芒,烟被点燃,淡淡的薄荷香气与空气中的檀香味儿缠绕在一起,纠结成另一股莫名其妙的味道。
申毅的眼神冷了下去,眉目间的嫌恶之色毫不掩饰,他将放在柜子上的包拎了起来,转身准备离开这间让他觉得不愉快的房间。
“你去哪里?”
林槐在他身后开口,呼出的烟气散在空气之中。
申毅吐出一口浊气,回答:“我去203。”
林槐夹着烟的手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神色,不过却没有阻止申毅。
申毅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同样的,他也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尤其是,再得知他对秦月也抱着某种莫名其妙的心思的时候。
那个女人是他的,没人可以和他抢。
屋外的天色从午时开始,一直便是黑沉沉的,让人无法从天色分辨现在是什么时候,秦月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居然已经到了下午六点钟。
居然已经过了这么久,秦月有些讶然,抱着侥幸翻看了一下手机信号栏那一格,依旧是没有信号。
预料之中的结果,秦月没有太多的意外,叹了一口气后,将手机放在了身侧。
聊了这么长时间,秦月和楚阳之间的那一点儿仅存的尴尬感也烟消云散,两人相处得极为融洽。
在床上坐的太久,秦月腿有些发酸,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起来,楚阳去卫生间处理生理问题,现在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秦月来回走动着,恍惚间,似乎听到了有人不断地在她耳边叫着什么,秦月愣住了,四下张望,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耳边的那个声音停顿了片刻,又开始叫了起来,秦月隐隐约约听见,他似乎再叫着一个叫做克莱恩的名字。
克莱恩,那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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