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日子还没过几天,那些个事主就又找上门来。她也不是不知晓皓月阁这样平白无故的给他们好处不是另有所图,可是还真的没有想到,他们翻脸能翻得这么快。
本来是权宜之计,可眼下却变成了当务之急了……也亏的她还有时间苦苦的陷在梦魇里,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的。
昭青歌理了理思绪,准备暂时忘记那些有的没的,处理正事去。
“皓月阁这是何意?”彼时昭青歌坐在高堂之上,冷声问了一嘴,可谓是皮笑肉不笑:“一夜之间撤走了所有的资源,是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吗?”
这次不是邱汝南一个小辈儿同她讲话了,而是皓月阁的阁主,邱怀义,邱老爷子……这人别看圆滑很多,瞅着也很慈祥,可是比他大儿子是难对付多了。
邱老爷子也是个笑面虎,当下捋了捋胡子,笑眯眯的道:“老头子我自然是有求于昭门主,才不得以出此下策。”
什么不得以出此下策,分明是准备好的要算计她,说的倒是比做的好听。
此时此刻乃是风矣门门下资源刚稳定下来的重要关头,他们此时此刻撤走了资源和援助,那么就等于拿着这些东西要挟他们,趁人之危这种事情,是这些满肚子都是坏水,满眼都是钱,不务正业的修仙者们脑子里才有的事情。
“您有什么要求,说吧。”昭青歌脾气和性子向来很硬,不到紧要关头绝不低头,可是眼下她也不得不这般抛开面子,傻乎乎的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样,细声细气儿的好言道:“晚辈一定尽力而为。”
话是好听,可是解释过来也无非就是“你个老爷子到底想要我们风矣门什么,说吧,别磨磨唧唧的。”这才是她应该有的口气……
到底是实力不如人,她才要一直压着自己的性子,像这种利欲熏心的人低头。
而且,昭青歌皱了皱眉头,仔细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不光是今天,自从那邱汝南来了之后,那股子阴嗖嗖的怪味,好像就一直徘徊在她身侧,挥之不去……让她感觉到浑身不舒服。
那邱老爷子眯着眼睛,拄了个木制的拐棍,把满是白胡子的下巴靠在扶着拐棍儿的手背儿上,笑意慢慢的看向昭青歌的方向,咳嗽了两声。连说话也慢悠悠的,虽然有些怠慢,可这好像看起来是老人应该有的状态,可昭青歌可是知道,这老家伙虽然已经快一千岁了,可这身子骨可是不比脸上,依旧如日中天。
他这几个儿子这些年来干过不少荒唐事,他也不管,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老家伙是装糊涂,有些事情不想管就装作听不懂,笑笑就过去了。
这叫什么?倚老卖老吗?就跟着这老家伙现在的语气和言辞,可所谓真是对应了。
昭青歌的视线逐渐转移到了老爷子手里的拐棍儿。别看看起来像是普普通通的木棍,可是在这老爷子手里的东西,无一不是珍品,哪怕是日日使用的拐棍儿,有钱就是有钱,这么大岁数眯着眼睛走夜路都不怕摔死……昭青歌狠狠地咬了咬牙,暗暗翻了个白眼。
“昭姑娘。”这下连门主都不叫了,邱老爷子终于开了金口:“我们皓月阁,相求三件事,还不知道姑娘可否愿意听一听?”
不愿意也得愿意,主动权在人家的手上。
昭青歌极力的忍了忍头顶快要抑制不住炸开的青筋,隐忍的吸了口气道:“您说。”
“第一,皓月阁希望风矣门,将青芒以东的海口的留守的权利暂时交给我们保管。
”邱老爷子一开口,就是了不得的算计。
昭青歌显示睁大了眼睛,再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青芒以东的那个海口,他们风矣门已经留了八百年,眼下因为“生存”二字让出去,她不仅于心不忍,还实在是太过愧对列祖列宗。
而且那海口正巧临上海上贸易的最方便的路线,这若是拱手让给他们,便相当于把脖子放在案板上,人家拿着刀,随时随地,想砍下去就砍下去,被人拿住了命。若今日这海口被他们风矣门拱手相让,那么不日他们风矣门也会成为皓月阁的一部分。
昭青歌是个有脑子的,还懂得权衡利弊,想到这里当下便不做犹豫,一口回绝:“抱歉,邱阁主,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也没有权利答应。”那地方可是他们族谱里老一辈的修仙者创建的,她虽然可以动,却没有资格动。
邱老爷子笑了笑,继续眯了眯眼睛,一点也不惊讶,愤怒,嘲讽……他脸上除了笑,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似乎早就料到了昭青歌会这么回答一搬,还竟然略有了然和赞赏的点了点头。
为数不多的能体现出情绪的动作里,无一不在昭示着一点——他竟然在夸她沉稳和聪明?
谢谢了,用不着你夸我,你是我一生缺点,日日被人指指点点,也不需要你这样的人说好话。
“第一个忙昭门主就不帮,那老头子我就难办了。”邱怀义眯了眯眼睛,看似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哎,但老头子我也不是丝毫都不通情达理的人。”
昭青歌见他话锋,便知道他还有别的目的。不知是好是坏,她的心头便是一冷,问道:“您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