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便是那些匪寇头目,游街示众,被砍头的日子。
早早的,鞍山街道两旁就挤满了百姓,他们衣衫褴褛,形容沧桑,在匪寇和贪官的欺压,生活苦不堪言。
他们有的满面怒容,有的泣不成声,有的喜极而泣,都鸦雀无声的等着囚车。
宇文淮派来维持秩序的士兵,静静的站在街道两旁。
宇文淮天不亮就起床,早早去县衙安排今天的事宜。
他刚到县衙不久,却收到了京城他舅舅的来信。
他舅舅赵砚开,向来是文官清流,虽然是他的外祖家,却为了远离夺嫡之争,与他鲜少往来。
当然这其中,也有宇文淮的母妃容妃的原因。
当年宇文淮的外祖,给还没有入宫的容妃,选了一门亲事。
对方是他外祖得意门生,青年才俊,相貌堂堂。
谁知容妃死活不同意,还要进宫选秀,一查之下,才发现她竟然在一次宴会上,看上了刚刚登基不久明帝。
后宫本就是虎狼窝,况且前朝后宫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容妃入了后宫,那赵家以后便会被扯入各种党争之中,再也难以保持中立,做个纯臣。
他外祖,一不忍容妃进宫受苦,二不想让整个家族日后如履薄冰,断然不同意她入宫。
容妃便一哭二闹三绝食,寻死觅活,他外祖父依旧没有妥协,只把她关起来。
谁知容妃竟然偷偷跑出去参加了选妃,而且被明帝选中,封了贵人。
等宫里传旨的太监和容妃一起回来,对他外祖说着恭喜的话时,他外祖一气之下,便晕了过去。
他祖父本就有心疾,自己捧在手心里,千宠万爱长大的女儿,竟然不顾他的阻拦,一意孤行,成了后妃。
还自以为是的觉得,这是光耀门楣的好事,与他置气,他心里的失望和心寒,可想而知。
之后便在容妃进宫的次日,撒手人寰。
从此之后,赵家便与容妃几乎断绝了亲缘,不再往来。
后来宇文淮出生,容妃与赵家人虽然关系缓和了不少,但终究隔着他外祖的一条命,破镜再难圆。
宇文淮长大后,在朝堂还是别的事上,赵家一直是中正派,帮不帮亲,也没有什么私交。
是以,宇文淮收到自己的舅舅赵砚开的信,心里十分惊讶,直觉告诉他,定然是他有大事。
宇文淮看完了信,才知道秦王妃拿着证据,朝堂之上,状告宇文兴通过林禀承勾结鞍山匪寇,并求与之和离。
宇文兴被明帝下了大狱,明帝自己也气病了。
赵砚开在信中说道,大厦将倾,定有人狗急跳墙,让宇文淮自己多加小心。
宇文淮面容冷峻,眸子暗沉,仿佛要滴出墨来。
宇文兴倒台,而他手里的林禀承,却是他定罪的关键人物。
秦王妃此举,把他置身在了风口浪尖,不,应该是从他请命来鞍山剿匪开始,自己就已经身处于风口浪尖。
宇文兴倒台,所有人都目光都会集中在他的身上。
他既是扳倒宇文兴的人,也是剿匪的功臣,又得太后喜欢,他也因此会成为其他皇子眼中的箭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