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劳动齐嬷嬷来给她传话,太后定然已经知道了,乾元殿内发生的事。
看到秦王妃如此狼狈不堪的形容,齐嬷嬷眼神中有一丝担心与错愕,还夹杂着些许心疼和无奈。
秦王妃略带羞赧的,拢了拢杂乱无章的鬓发,又拍了拍胸前的大脚印,引得胸腔又疼痛加重,整个人也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齐嬷嬷忙递给她一方干净的帕子,秦王妃接过,用帕子掩着嘴唇咳嗽。
忽然喉间有股腥甜喷出,秦王妃拿下帕子,看到上面大片的血迹。
她的胸腔像被人拿大锤一一敲碎了一般,钻心的疼,喉头充血肿痛,让她无法再咳嗽,身子却止不住的痉挛着。
“王妃!”齐嬷嬷眼神惊恐,担心的全力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秦王妃看到齐嬷嬷的样子,咧开沾染了血迹的红唇,笑了笑,摇了摇头,让她不要慌张。
她此时已经无法张口说话,喉咙里的痒意,慢慢的被压了下去,她才离开齐嬷嬷的怀里,挺直了腰,慢慢的向前走去。
齐嬷嬷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
途中遇到的奴婢内侍,都被秦王妃的样子引得纷纷侧目,她却直视前方,挺直着腰背,神色坦然。
一路走到永寿宫的门口,秦王妃停了下来,目光里带了些怯意,伸手指了指里面。
齐嬷嬷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乐安郡主早上玩了一会儿,有些累,已经睡着了。”
秦王妃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才又整理了一下衣衫,进了永寿宫。
太后斜靠在凤榻上,闭着眼睛,听到秦王妃进来,眼眸中寒光乍现,直视着秦王妃。
秦王妃缓缓跪了下去,感受着头顶如厉刃一般的目光,似是要将她寸寸凌迟。
齐嬷嬷在太后耳边轻声说道:
“秦王妃似是受了内伤,还咳了血,暂时无法言语。”
许久,太后才撤回目光,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你起来吧!”
太后说完,又转头对齐嬷嬷道:“等皇帝那边诊治结束,你便着人去给她请个太医吧。”
秦王妃听到太后如此说道,心里顿生愧意,她把乐安交给太后保护,免去她的后顾之忧。
却去了乾元殿,揭发了她长孙的罪行,害他锒铛入狱,又因此气病了身为皇上的太后儿子,她却不仅没有怪她,却还让人给她请了太医医治。
秦王妃泪盈于睫,嘴唇微颤,看着太后,又跪了下去。
太后看到秦王妃眼里的愧疚,心里也是一阵酸楚。
“老大咎由自取,他得皇帝亲自教悔,倾注了无数心血,却犯下如此重罪,皇帝一时难以接受病倒,也是自然,你也无需对哀家愧疚,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哀家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只是若说有愧于人,楚王妃这次是替你受过了。”
今日的事,可见秦王妃是准备已久,她身处秦王府,自然能接触到一些宇文兴的机密,提前找人去鞍山寻找证据。
这些证据被偷,宇文兴首先怀疑的便是去剿匪的宇文淮,他也认定了,宇文淮去剿匪就是为了找到他的罪证,好借此机会扳倒他。
所以他才让人劫走了夏雨棠,以此威胁宇文淮交还那些账本和信件。
只是他千算万算,却也没有算到是自己的王妃拿走了这些东西。
太后疲惫的重新靠在凤榻上,吩咐齐嬷嬷带秦王妃下去洗漱更衣。
乾元殿内,明帝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宇文淮发了一道密旨,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往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