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山走在长春子身旁,越走越没有精神,“这酒,要是搁在外面,最少能卖多少钱一坛?”
长春子是个谨慎的,越想越给不出个合适的价格。说多了,难免给人一种奸滑商人的形象,说少了,又不能匹配那断龙石的价格。这滁山村菱米酒酿,真没出过这片大山啊。
长春子心思转换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如此一来,更加想念师弟戚连山。这些俗事,自己以前真没太操过心。
那个姓姜的,实在是丧心病狂,在丹霞山加了点所谓的灵丹妙药,就起了个名叫临江仙,还敢在山下卖了个天价?那个姓姜的确实脑子好用。
长春子内心忽然觉得,这些年,亏欠师弟戚连山太多。自然自己这个掌门师兄压了山主师弟一头,纯青门一直都是这个传统。纯青门在哪里都是纯青门,山主却终生只能有一座山。
丹霞山山巅一处洞府内,戚连山两眼放光,双手捧着一块微微有凉气透出的黑色石头,怎么都觉得看不够。
戚连山自从回山后,其实就没那么伤心了,实在是手上这块宝贝疙瘩让他太过兴奋。
戚连山苦思冥想,无论如何,这次也要找个由头闭关,还能不能破境先不管,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块断龙石炼化成几枚困龙钉,把丹霞山灵气先锁住,再想办法让灵气生长,反哺丹霞山。
只有这样,自己这个纯青门丹霞山山主才算名副其实。
纯青门修行境界向来不是最大仰仗,灵丹妙药才是。就如这临江仙酒,真不是徒有其名华而不实物。
李西山倒也没太为难长春子,毕竟自己也没打算再去滁山村,实在对那余璐厌恶已极,哪有这样拗着性子做人的?余璐这王八蛋做人,太不正直、太不真实、也太没有自我了,我李西山万万不肯和这种人亲近做朋友,不不不,哪能做朋友,说话的来往也不能有的。李西山有些后悔来滁山村这个地方。
“就此别过,永不再见!”
李西山一句话说完,扭头就走。
李西山有此作为,把长春子弄愣住了,“李兄如何来取酒?”别过就别过,怎么还永不相见呢?
李西山转过身,托住身*前两个大酒囊,用心摩挲一番,拿下巴指了指杨见山,“当然是他来取。”李西山把一半话咽进肚子里,偌大一个滁山村,少说也有几千人,干什么行当的都有,根本不是之前自己预料的那么少,这么多人,都是唱戏的演员,李西山觉得有种猴子走进人群里,被围观耍了的感觉。
确实如此,真没说反,天下虚伪者为最,不是人是谁?一群人在那里配合演戏,不是拿我李西山和杨见山当外人?尤其是那些满肚子坏心思偏偏要装成好人的人。现在回想一番,李西山太单纯了。
其实,李西山再明白不过,哪怕李西山不来这边,这一群人依然在演戏,而且是在做给身边人看。这场戏,演了这么久,还能演多少年?
李西山皱着眉头想了想,看着杨见山,“你留在这边,不合适。”
杨见山神情漠然。
李西山气不打一处来,“我要是你,李西山说的话,要能相信一句,以后就把姓倒过来写!”
长春子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李西山和少年书童到底在说什么,几个意思?自己听不懂也就罢了,偏偏为何觉得被叫做杨见山的少年有些可怜,实在没有道理。李西山这年轻人确实有些不靠谱,但还不是装出来的?出门在外,是要装得坏一些才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