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虽然亦步亦趋的扶着国公夫人,但是对于林嬷嬷一时的狼狈也震惊不已,自打她来到淑妃娘娘身边起,她所见到的林嬷嬷,从来都是沉稳有度,不怒自威,闻者怯,见者怕。
几时有过这样乱了分寸的样子。
这般不顶事的林嬷嬷,不由得让白玉心里对她少了几分畏惧,多了几分轻视。
一行人进到内殿,国公夫人看见床榻上被病痛折磨的少了几分生气的女儿,一时间更是不知说什么好。
责怪下人们照料不周吗,还是怪女儿如此隐瞒。
这些都不过是后话了,紧要的是赶紧让人先好起来。
“杨大夫,一切拜托你了”
杨大夫看到病人时,已然自觉的坐到了床榻前的绣凳上准备诊脉。
怕打扰了杨大夫,国公夫人也不再多言,只紧紧的握住了林嬷嬷的手,企图缓解自身的紧张与不安。
林嬷嬷自是与之反手相握,彼此之间都在互相安慰着。
诊脉中的杨大夫时不时的皱起眉头,这可把旁边等待结果的几人,看的心惊肉跳的。
生怕大夫下一秒说出点什么不好来,那他们的天也就塌了。
“大夫,她这是怎么了”
最终国公夫人还是熬不住先开了口。
“风寒袭表,肺气不宣”
大夫一开口又是风寒,林嬷嬷满眼的失望,她以为这个国公夫人特意从宫外带来的大夫会有几分真本领,可到底和太医院那些也没差。
没等林嬷嬷开口驳斥,大夫又接着开口。
“这是心病呀”
国公夫人并不知道先前太医院来过的事情,自然也不能同林嬷嬷感同身受。
她只觉得这杨大夫一会儿说风寒一会儿又说是心病,八竿子打不着的两处倒是让她听不懂了。
“怎么说”
林嬷嬷惊异于这大夫居然可以感觉出来心病这一点,顿时又生出了几分期待。
“她或许偶感风寒,但问题不大,忧思过度,郁结于心,累的体虚难眠,才使得她这风寒拖延了数日之久”
听闻大夫如此说,国公夫人看了林嬷嬷一眼,到底没说话。
“那依大夫所言,该如何是好”
“调整饮食,休养脾胃是要的,安眠也可用上安神香之类的,伤寒的药该吃还是要吃,但这根本所在还是要看心结如何解”
杨大夫说完,便被指引着去一边开方子。
随后,白兰拿着方子下去煎药,白玉送杨大夫出宫。
一时间,整个殿内只剩下林嬷嬷候在一边。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国公夫人坐在床前的绣凳上,拉着淑妃的手轻抚着,不曾抬头,却掷地有声。
对于林嬷嬷而言,自从当年跟随淑妃进宫后,淑妃念及她是国公府老人,不曾薄待于她,更不曾为难于她,在这景宁宫她的地位也仅在淑妃之下。
如今猛然被人这样严厉的问询,一时间心惊胆战的,腿一软便直接跪倒在国公夫人面前。
而国公夫人则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连坐着的姿势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若是往常,说不定早就将林嬷嬷扶起来了,可今日见到女儿生死不明的躺在这里,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六皇子离宫那日,娘娘实在是舍不得,便去了望楼。眼巴巴的看着六皇子走远了又站了好一会儿才回来的。
奴婢想劝也劝不住,哪成想回来当晚便起了热。
隔日唤来太医说是风寒,也留了几副药给娘娘吃,但一直好不利索,谁知今日突然就病的重了。”
“当晚起了热,怎么隔日才想起来请太医,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听闻这般说辞,国公夫人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以为是
“娘娘说夜深了,不愿大动干戈,怕惊动陛下,我也以为没那么严重,便依了娘娘。”
“你以为,你是大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