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要出去,晏怀就回来了,神色有些憔悴,可见是一夜没睡。
“母亲如何了?”
见她脸上的担忧,晏怀扶着她回屋,“没什么大碍,你不必担心。”
姜姝任由他牵着,脚步却越来越慢,看着他眼底的乌青和略微迟缓的身形,轻声问道:“夫君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晏怀不敢去看她,只轻摇了摇头:“怎么会。”
他的夫人何等聪慧,晏怀知道是瞒不过的,他只是、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他更怕一旦开口,那被他压抑着的悲痛会再也压不住,大哥的后事还要靠他,他要撑下去,起码这几天,他要撑着。
“夫君,你我二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她感受到他浑身弥漫着悲伤,却不知为何,想要开解劝慰都不知如何开口。
晏怀转身抱住了她,高大的身躯却将脸颊深埋在她的脖颈,姜姝只能感觉到肌肤上的一点滑腻,他说:“先不要问,好不好?”
鬼使神差的,她点了点头,轻抚他的背脊,一下一下,“都会过去的,我一直都在,会一直在。”
晏母是真的病了,纵然早有准备,可真到了这一日,她还是撑不住,晏父陪在妻子身边贴心照顾,而家里的一切,都交给了晏怀。
冯凌桑自那日后,始终安静不发一言,睡觉吃饭都如往常并未有不妥,晏怀见她这模样,也没法安慰,况且他自己都是硬撑着。
可他知道冯凌桑这般不见得是好事,不如像母亲那样病一场,病好了,一切也就好了。
照例停棺三日,她就一直守着,倚在棺椁旁边,拿着绣剪和红纸,静静剪着什么,她不哭,下人们也不敢哭。
直到晏怀轻轻唤了声:“嫂嫂,大哥该走了。”
她倏地望向晏怀,峨眉轻蹙,声音因长久不说话有些干哑:“他睡着了,他只是睡着了。”
晏怀眸色猩红,伸手去扶她,她也好好站了起来,却不肯远离棺椁,晏怀喉头哽咽,嘴唇翕动却只能说句:“你要保重身子,大哥最放不下的就是嫂嫂你。”
冯凌桑扬了扬手中才剪好的小人,“这是我初次见他的样子,我剪得像不像?”
少年容貌鲜活,身姿挺秀。
“像。”
冯凌桑将那小像宝贝似的捂在胸口,她抬眸看向院外,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昏地暗,只能听见晏怀急急喊道:“嫂嫂!”
再睁眼时,她躺在床榻,冬儿喜极而泣喊了声:“夫人醒了!”
冯凌桑蓦地想到什么,掀被下床,“夫君……”
可她走出房间,外头哪还有夫君的身影,她急急往外跑,冬儿一把拦住她,跪在地上乞求道:“姑娘,请您节哀顺变,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冯凌桑涣散的目光骤然凝聚,僵硬的脖颈转向她:“你说什么?”
“方才您昏倒,大人请了郎中来,您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了。”
两个月……
冯凌桑低下头,目光移到小腹处,原来这两个月,孩子一直陪着他们,夫君把孩子留给了她。
她捂着脸,忍了三日没有哭的人儿,此刻又哭又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