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中丞张大人的声音响彻在大殿,这下瞌睡的和不瞌睡,都不再瞌睡了。
小皇帝面无表情手一挥,身旁的章安连忙下去将案卷折子取了过来,陈清德只是随手翻了翻,不在意道:“虽说御史台也有处理特殊诉讼案件的权利,但这种事毕竟还是大理寺有经验,就交给大理寺调查审核吧。”
张岩忙又请旨:“此事牵扯江南两路被裁撤的官员近百人,此等重大案件,臣请旨御史台与大理寺共同审理。”
“共同审理?”陈清德语气沉沉:“要不要加上刑部让你们来个三司会审啊?”
张岩跪在殿中叩拜,硬着头皮说道:“似这种牵扯重大的案件,确实三司会审更能服众。”
陈清德将目光看向晏怀:“晏卿,你有何话要说?”
晏怀出列,躬身言道:“子虚乌有的污蔑之言,臣在江南公差期间的一切行踪都事无巨细写了折子禀报给陛下,户部和大理寺都有留存。”
张岩轻哼了声:“晏尚书自然不会将自己收受贿赂、欺辱良家女等事写在折子里。”
“既是没有发生的事,张大人让我如何写?或者说张大人在我身上安了个天眼,知晓我在江南的一言一行?”
“我不在场自然不知晓,可有知晓之人!原洪州通判、如今的洪州刺史黄庭黄刺史,当初与晏尚书一同查案,最是知晓晏尚书的所作所为,难道他会放弃大好官途平白来诬陷你吗?我听说当初在江南时,晏尚书与黄刺史交情匪浅,甚至他接管洪州,也是晏尚书极力举荐,他有什么理由诬陷晏尚书你?”
张岩义正言辞,保持了身为御史的一贯做派。
晏怀不得不承认道:“是我当初看错了人,麻烦张大人办案时,帮我问一问他,何故堕落至此?”
张岩拧着眉:“晏尚书诸多狡辩也无用,证据确凿,圣心自有裁定!”
“行了。”陈清德适时开口:“什么时候我朝办案是靠嘴上功夫的?大殿之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他又看了晏怀一眼,一锤定音:“那便三司会审,由大理寺审讯人证、拟定判词,刑部复核,最后由御史台监审。”
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共同接旨。
可大理寺却有些犯难,按理说他们有审讯犯人的流程,可案件尚在调查,这晏尚书……
大理寺卿尴尬道:“臣有一事不明,不知审案期间,可否提审晏尚书?”
“嗯?”陈清德冷冷的目光扫了过来。
他连忙改口:“是请晏尚书前去问话。”
陈清德收回了目光:“可。”
张岩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不满,躬身言道:“晏尚书是本案被告,案件审理期间,应暂停一切庶务,不收监已是陛下宽容,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