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后那边原本也没要紧事,是碧儿担心晏夫人一直没有出来,遂在赵太后面前提了一嘴,赵太后就让她来问一问。
此刻听说贤妃不想放人,赵太后并未多想,只是笑笑随她们去。
而姜姝在怡月宫,虽与安香婷话不投机半句多,但安香婷总是能找到话说,不过说的大多都不是字面上的意思,需要人用心体会。
而姜姝,恰恰不想体会。
于是就变成了一个拼命暗示挑拨,一个装傻充愣。
好不容易聊不下去了,安香婷懒懒说了句:“陛下要来用膳,就不多留你了,等下次再入宫,可别忘了来怡月宫坐坐。”
等人一走,安香婷面色立马沉了下来:“整整一下午,她可真能沉得住气!”
宫婢道:“晏夫人好似并未有不满。”
“这才是她的厉害之处,不过可真是难为她了,饶是面上再怎么无动于衷,我就不信她内心一点波澜都没有。”
姜姝一大早就进了宫,先是在西华宫坐了半日,又去怡月宫坐了半日,陪赵太后尚算轻松些,可与贤妃娘娘相处却真是够累的。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却突然意识到什么,叫住了带路的宫婢:“这似乎并不是来时的路?”
宫婢应道:“晏夫人是从西华宫来的,如今是要出宫去,自然走的不是同一条路。”
“可若是要出宫,不是应该往南走吗?咱们走了这么久,却一直在背道而驰。”
宫婢笑了笑:“宫里的路径复杂,晏夫人记错了吧,咱们就是在往南走呀。”
姜姝停下脚步,脸色微沉,指了指头顶:“我是不认路,可我知日落西山,如今太阳在左,你告诉我是往哪儿走?”
宫婢作势就要跑,被姜姝眼疾手快抓住,“贤妃娘娘让你送我出宫,你却把我带到此处,不怕娘娘怪罪于你吗?”
宫婢慌张地想甩开,却被姜姝用力抓着怎么都甩不开,“晏夫人您放开奴婢,奴婢也是按吩咐做事啊。”
“谁的吩咐?”
宫婢一张脸皱在一起,此处人迹罕至,她倒是不怕有人会来,就是这个晏夫人怎么力气这样大,一直拽着她不肯撒手。
姜姝猜到或许是安香婷没解气,又想了什么法子出出气,可宫里绝不是她可以乱走的地方,既然把她带到了这里,便说明这里一定很少有人会来。
姜姝看着面前慌张的宫婢,冷声道:“我不可能放你走,不管你带我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你既是怡月宫的人,那么你做的事情就同怡月宫脱不了干系,你以为贤妃娘娘会保你一个小宫婢?”
“我知道你也是听吩咐做事,我也不想为难你,你给我指一条出宫的明路,我可以当今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不然你死的会比我惨,你可明白?”
小宫婢瑟瑟发抖,她如何不知道,可贤妃娘娘吩咐的事情她敢不听吗?她的主子是贤妃娘娘,命也是握在贤妃娘娘手中的。
姜姝见她不为所动,摇了摇头:“你既知我的身份,便该明白,我背后不只有晏府,还有宣平侯府,今日我若在宫里出了事,晏府会追查到底,侯府也不是好糊弄的,况且你别忘了,今日是太后娘娘召我进宫,我出了事,你以为太后娘娘会善罢甘休吗?”
小宫婢低着头,一直想甩开姜姝,可姜姝实在抓得太紧,况且她若是跑,姜姝也会跟着跑,既然被她发现了,就根本没办法像原先计划那样偷偷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