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日,晏怀一大早便上山去接萧老将军,谁知萧老将军扭扭捏捏不肯跟他走,二人打了一架,晏怀“输”给萧老头后,才总算把人请下了山。
姜姝见他才穿的新袍沾了泥土,无奈地让他去重新换了一件。
晏父将他临摹的顾老的画作,宝贝一般的拿给萧老将军看,萧老将军瞥了一眼,扶须点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晏父等得心急,见他心思根本没放在画上,气得哼了一声,捧着画走了。
萧老将军吹了吹胡须,瞪大眼睛骂道:“脾气还和小时候一样古怪!生的儿子也一个比一个讨人嫌。”
“您老说的讨人嫌的人,不会是我吧。”晏长泽拢着大氅进屋。
萧老将军见到他面色红润,先是眸中一喜,又很快别过头去:“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晏长泽笑了笑,转身牵了冯凌桑的手上前,“阿桑,这位便是萧老将军。”
冯凌桑裹着猩红色斗篷,头上戴着翠绿色的珠花,一路走来,小脸冻得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神采飞扬,她的出现,仿佛给这银装素裹的冬日注入的鲜活的色彩。
“阿桑见过老将军。”冯凌桑活泼可爱,快速欠了欠身,脸上都是笑意。
萧老将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旁连走路姿态都要端正的晏长泽,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这俩兄弟,娶的妻子是不是搞混了?
“咦?夫君不是说您性情耿直,心直口快吗?到嘴的话不说出来该有多难受啊。”冯凌桑眨着眼睛问他。
萧老将军被她一激,快速说道:“你们不般配。”
冯凌桑气地直跺脚:“怎么不般配了!我们就是最般配的!是最最最般配的!”
萧老将军平时怼晏怀和晏长泽嘴倒是挺顺溜,可面对一个可以当他孙女的小姑娘,气势还是弱了些。
呶呶嘴:“你说是就是吧。”
“不行,您要说我们是最般配的!”这可是她十来岁就认定的人啊。
眼看着她噘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萧老将军真是怕了,连忙改口:“配,相当般配!”
晏母亲自端了茶水过来,晏长泽伸手去接,听母亲笑道:“了不得了,这个家里竟然还有能制住这个怪老头的人。”
晏长泽莞尔一笑。
萧老将军凑了耳朵过来:“是不是又说我坏话呢,小缘缘。”
晏母这般岁数了,竟然也忍不住耳根泛红,不满道:“我都多大年纪了,您还喊我闺中的名字!”
“不管多大,你就是秦花缘啊,怎么?晏夫人、晏老夫人的喊着,把自己的名字都给忘了?”
晏母一怔,确实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人喊她的闺名了,忘记倒是不至于,只是偶尔听着,竟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