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泽站起身,先是疑惑吃惊,而后似突然明白了什么,身子止不住地猛咳,冯凌桑吓坏了,跑上前扶住他,一只手放在他的背上给他顺气。
晏长泽抓住她的手,既为她的情意而触动,又怪她自作主张、孤注一掷。
“反正现在外头的人都知道了,冯家的小女儿衣不解带照料晏家大郎,你要是不娶我,也没人肯娶我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可语气却越发坚定。
晏长泽闭了闭眼,他让二弟对外宣称阿桑同姜姝一见如故,来晏府是寻姜姝,且令府中下人禁言,就是怕传出去对阿桑名声有碍,可他忘了,他的小姑娘瞧着呆呆笨笨,可一向最有主意。
冯凌桑大着胆子抱住了他,声音娇娇柔柔:“你别生气了,咱们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日子,我不在乎那是短是长,对于我而言,只要是你的妻,哪怕只有一日也足够了。”
晏长泽身子僵了又僵,终是抬起手回抱住了她:“阿桑,我该拿你如何。”
依偎在他怀里,冯凌桑甜甜笑了:“你若能拿我如何,四年前就不会被我缠上了。”
晏长泽突然想起他才回京时问二弟,明明宣平侯府都来要退婚书了,为何他还是坚持想娶姜姝,那时二弟说,姜姝守着婚约等了他三年,不论什么原因,在旁人看来都是对他情谊甚笃。
若再退了婚嫁与旁人,那人心中难免会有芥蒂,他怕姜姝不能被真心对待。
开府宴前一日,郑顺从岳州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是,百泉村有个农户十一年前确实收留过一个重病的少年,少年还曾在农户家逗留休养了一段时间,只是后来不知所踪,村民们尚不知他是死是活。
而那个农户一家,前不久都搬走了。
“这么巧。”姜姝冷嘲了声,心底是无尽的寒凉。
郑顺低着身子说道:“小人打听了一下,那家农户姓孙,世世代代都住在百泉村,只是有个女儿远嫁了,也许是投奔女儿去了,因路程较远,小人先回来报个信,准备过几日再去他女儿家打听打听。”
姜姝感激道:“辛苦你了。”
“这都是小人该做的。”郑顺的身子越发恭敬,他家老婆子说了,他们一家子的荣华富贵都指望着夫人呢,春香能不能嫁个好人家,也全凭夫人做主。
“你顺便打听一下,他们家的生活有没有什么变化,比如突然发家或是……躲避什么人。”
郑顺听着不大对劲,好心提醒道:“夫人您到底是在查什么?小人绝没有打探的意思,只是您何不找大人帮忙?”
姜姝和气道:“你不必担心,我做的事情与晏府没有任何关系,让你查这些只是为了证实我心中猜想,不愿惊动太多人罢了。其实我是在寻找我兄长的下落,日后肯定要请夫君帮忙的。”
郑顺这才放下心来,他隐约也听说宣平侯府有位大公子老早就失踪了,只是十多年了,人们都觉得是死了,没想到夫人依然在寻找。
“夫人放心,小人一定尽心尽力。”
开府宴这日,姜姝一大早起身,再次确认了诸事皆已安排妥当,便去了荷风院陪晏母一同用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