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收回目光,当着周显与姜敏的面,认真说道:“晏家一日未退婚,这婚约在我这儿便不算废,姜姝已是订过亲的人,不敢再受表哥抬爱,表哥卓尔不凡,此番高中,定能觅得相配良缘。”
周显脸色涨红,急急言道:“你已知不可能,难道要等他一辈子?”
“祖母还在画堂院等我一起午饭,表哥请自便。”姜姝欠身施礼,绕过周显离了院子。
姜敏直直盯着她,却见她并未同自己解释什么,心中颇为气恼,才要开口,便见表哥要转身。
姜敏连忙闪到一旁,在周显见到她前跑开了。
临走前,她狠狠瞪了姜姝一眼,姜姝心中微叹,只怕这番,与姜敏的关系更加剑拔弩张了。
……
四月初殿试,周显表现优异,在姜开善打点下,入了翰林。
侯夫人意欲撮合他与姜敏的婚事,却得知他已向侯爷求娶姜姝,侯夫人两眼一黑,捂着胸口长叹一声:“孽缘,孽缘!”
周显知姜姝要等晏怀三年,认为她是为侯府牺牲自己,便当着老太太与侯夫人的面承诺,愿陪姜姝一起等下去。
姜姝无奈,生怕耽误了他,与他坦言不会嫁去周家,可周显却铁了心要等她,姜姝只能尽量避着他。
而姜敏,自那日后,不曾与姜姝说过一句话。
姜姝的日子如往常一般,每日大多时候都待在画堂院陪老太太,老太太身子骨已不似前两年那般健朗,姜姝有时候竟觉得经此一遭,是为了让她有更多的时间陪在祖母身边。
毕竟,按照原先安排,此时她早已嫁去晏家。
寒暑往复,第二年冬天。
侯府为姜敏安排了一桩婚事,姜敏将自己关在房中不吃不喝,两日后,侯夫人实在是担忧得紧,去求姜开善不若作罢吧,姜开善被女儿以死相逼的行为气得火冒三丈,怒气冲冲进了姜敏的院子。
侯夫人紧赶慢赶追上去,姜开善已经一脚踹开了房门。
“自古婚事哪个不是父母之命,轮到你自己挑挑拣拣了?一个女儿家还想为自己的婚事做主,说出去只会丢侯府脸面!”
姜敏面容枯瘦,神色疲倦,原本被父亲踹门的举动吓坏了,此刻听见这样的话,竟忍不住狂笑:“我给侯府丢脸,是啊,我就只会给侯府丢脸,姜姝可以为自己选择婚事,我不过是反抗这样的不公,就是丢脸了?”
姜开善瞪着她:“当初是晏家先来求娶,且为了那桩婚事,你大姐姐受了多少委屈,她为侯府隐忍两年,你为侯府做过什么?”
“她有什么好委屈的!”姜敏身形踉跄,歇斯底里说道:“你们所有人都偏心她,她就应该为侯府牺牲!宣平侯府养她这么大,她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落到今天这一步,是她活该!她委屈什么!”
“混账!”姜开善上前两步,抬起手颤颤巍巍,却也只是扫落了一桌的茶壶瓷器。
姜敏声音发抖地问道:“父、父亲要打我?您对大姐姐可是自小连句重话都不曾说过,可您现在竟要动手打自己的亲生女儿?”
姜开善满眼失望:“你大姐姐可从未像你这般忤逆尊长。”
“那是因为你们处处为她着想,什么事情都依着她,她又怎会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