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微笑着看着奔跑而来的顾月。
待到跟前，顾月挽着顾言的手：“哥，你今天怎么想到来看我？是不是老头子叫你来的？”
顾言停下脚步，看向她：“那是你爹！别一口一个老头子，没大没小！”
“哼！”
顾月顿时噘着嘴：“罚我跪祠堂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我是他女儿，哥……你知道嘛！我那会又冷又饿……”
“那就不是你爹了？”
顾言压根不听她辩解，说到：“如果不是你任性，又怎会罚你跪祠堂？”
“哥！”
顾月一甩手，站在原地：“你也是来教训我的吗？”
顾言凝视着她的双眼：“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打算转身离开回宿舍？”
“我……”
顾月双眼忽然充盈着雾水，看了顾言一会，就要转身。
“你若是今天离开，以后就别指望任何人来看你！”
顾月的转身，没有引来安慰，反而是顾言异常冰冷的一句话。顾月楞在原地，她不甘的转过身，看向顾言：
“哥，难道你也要这么对我？”
“陪我走走吧！”
说着，也不管顾月答不答应，顾言率先转身走着。
顾月看着他的背影，咬着下唇跟了上去。
从小到大，她敢和父母顶罪，却不敢和这位从小带着她们玩儿的大哥耍性子。
兄妹俩一前一后的走在校园里，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垂着脑袋，时不时还踢踏一下路上的枯枝落叶。
顾言缓缓的放慢了脚步，待顾月走了上来，他缓缓的叹了口气：“早些年的时候，咱们家里还很穷，别说是送你来陵南大学学国画，怕是以那时候的条件，你要读个普通些的专业，估计都要去掉家里半条命……”
“？？？”
顾月一脸不解，歪着头看向自家大哥。
顾言却依旧看着前方，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学子，顾言指了指他们：
“你看看他们……“
“我那时候也想过，咱们长大后是不是也是这样，甚至还比不上他们？”
“那时候家家户户都养猪，一身都臭烘烘的，大人们整天为了那些猪忙上忙下，都没空管我们……”
“哥……”
顾月眼睛有些发红，她听着大哥的话，也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整个顾家的孩子，几乎都跟着顾言。
大人不在家，他们饿了馋了……总是这个长兄想办法给他们找吃的。
他们偷过人田里的地瓜黄瓜，也抓过家里的鸡偷偷的出去烤……虽然最后都乌漆嘛黑的，要么半生不熟。
那时候顾氏没有自己的小学，他们读书的时候总被人嘲笑脏兮兮臭烘烘，每每委屈总是大哥冲在前头，就算鼻青脸肿也要讨口气回来！
事后回家，总要被伯娘的鸡毛掸子给揍一顿，可大哥即使是鼻青脸肿，却还是冲他们丑丑的笑几句！
可那时候，长兄的形象，却稳稳的立在顾月的心里。
那时候的大哥，其实也是个半大不大的孩子。
“那时候你们几个都很听话，大人外出干活你们也不哭不闹……“
“慢慢的家里好了……”
顾言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堂妹：“可你们却骄纵了！”
“大人一直都太忙太忙，忙到因为没有时间陪你们长大，所以家里情况好了，看着你们骄纵，却也觉得愧疚，所以从未太过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