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了一夜的河谷重新归于平静,高宇看着那一箱箱的奇珍异宝,嘴角都要裂到耳后了。
“搬,快给我搬,全部带回长歌城。”他喜不自胜的吼道。至于昨夜谁下命令动的手他也不想追究了,毕竟现在这万万斤财宝全是他的了。
山顶上,李焰和连城居高临下的看着
“这洛州是积累了多少年的财富啊,如此多财宝你让我做梦都梦不出来。”连城盯着那一辆辆艰难移动的马车感叹道。
“洛州富庶古来有之,九百年多年的底蕴,确实让人难以想象。”
“听说这元氏还只是拿下了洛州半壁,另外一半还在南云氏手上,要是将洛州的全部财宝汇聚,是不是可以填了这河谷。”
“或许可以。”李焰轻轻点头。
“你说高宇拿了这么多的钱晚上睡得着吗?”连城羡慕的又道。
“呵呵,他能睡安稳觉的日子应该不多了。”李焰淡笑。
连城脸色变化了一下,道。
“李兄又有何筹谋?”
“时机未到,尚不能说。”
……
枭旗猎猎,凰旗翻飞,大获全胜的高宇回到了长歌城。
进城之时,他下令掀开了所有马车上的黑布,顿时一阵阵珠光宝气四射而出,王城的居民无不赶来围观。
“这些车上都是财宝吗?”
“那得有多少啊?”
“元人残暴,高公灭了他们,真乃我平阳之福。”
“九公之中当以高公为最。”
一些窃窃私语落到了高宇的耳朵里,让他甚为满意。
“大公,如此招摇过市,实在不妥啊。”从队伍末尾匆匆赶来的杨截向高宇悄声提醒道。
“有何不妥?如今平阳境内,我为雄主,那个不长眼的人敢说三道四,与我争锋。”高宇满不在乎的道。
杨截还想规劝,可看着高宇的满脸喜色,话到嘴边又改了词句。“大公,如今我军新胜,得如此巨富,是该撤回我卢陵境了。”
“现在正是我声威鼎盛之时,回卢陵境干嘛?山高路远的,还瘴气深重,远没有这平阳境来的温暖怡人,我已打算暂时留在长歌。”
“大公,这恐怕不妥吧,平阳境内我们没有根基,若遇战事以何为战,况且士兵们离家日久,难免有思乡之情。”
“什么狗屁思乡之情,我看是你想回去吧,你要回去可以自己走,如今我为平阳执政公,岂不比高氏大公的名头来的响亮,卢陵,平阳,两境都归我所辖,这天下还有谁能比。”高宇得意洋洋的道。
听到此话,杨截心中暗叹一声低头不再说话。
他知高宇自大,但是并不昏庸,尚可听人言,可是如今占据平阳又得大胜后,他完全变了。
一路享受着王城子民的欢声拥护,高宇志得意满的回到了王宫。
“王后呢?怎么不来迎接我?”一进王宫,高宇就高声喝问守门卫兵。
“她在哪里?”
守门卫兵慌忙跪地,摇头皆说不知。
高宇脸上愠怒,快马向王宫深处而去。
玉琼宫,乃独属于王后的宫殿,此刻吴乐伶正坐在窗前,看着屋外一棵漆黑树桩上的嫩芽。
那是她过去很喜欢的一棵大树,树身笔直,叶如华盖,四季不消,所以当重修王宫时,她也没有叫人挖去死掉的树根。
“王后,在看什么?”一道温润的声音随着脚步而来。
“李君,我说过在无人时你可以呼我乐伶。”吴乐伶淡淡一笑。
“乐伶,你在看什么?”李焰走到吴乐伶的身边,顺着她的视线往前。
“我原本以为死去的树,没想到这几日又开出了新芽。”
“树木之类,生命力本就顽强,坚石不能压,烈火难以焚。”
“可在危难中能活下来的也终究是少数。”吴乐伶忽然惆怅道。
“没错,它很幸运。”李焰点头道。
“你回来了,战况如何?”吴乐伶转移了话题。
“我们大获全胜,元氏此战元气大伤。”
“除了元氏我也可以长舒一口气了。”
“王后可想好如何对付高氏了?”
吴乐伶顿了一会,道:“现在还不是和高氏撕破脸皮的时候。”
“我认为现在正是良机,高宇大胜而归正洋洋得意,我们突然发起攻击必可成。”
“不行。”吴乐伶摇头。
“为何?”
“朝中大臣已在猜忌我谋害了大王,如果没有高氏支持我难以掌握大权。”
“我可以为王后清洗朝堂。”李焰认真道。
“政事和军事不同,杀了他们只会得不偿失,或许会再次让平阳境陷入战火,如今我们太需要修生养息了。”
金氏王族还有不少旁枝存在,吴乐伶很担心他们反叛,所以只能拉拢大臣。
“原来王后早有打算,是我唐突了。”李焰心中顿凉,退后一步,拱手一拜:“既然如此,末将便先行告辞了。”
说完李焰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站住!”吴乐伶呼喊道,李焰没有停步,吴乐伶起身追出了屋子,又再次大喊:“李焰我叫你站住!”
李焰依然自顾自的往外走,忽然一只纤纤玉手紧紧拉住了他的手臂。
“你到底要干嘛?”吴乐伶大声质问道。
李焰停下脚步,没有说话,胸口猛烈的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