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城头上,齐云眉头稍展,很庆幸自己的话起作用了,暂时没人再逃跑。
夜晚,淡淡的月光下平静的泥潭开始震动,而后漆黑的水珠四溅,一匹匹战马疾驰越过。
“军师,长子回来了。”士兵匆匆而来,禀道。
“快带我去见他。”老文士大喜,连没攻下赫连族地的恼气都暂时被抛到脑后了。
一进帐,他就连忙向归海龙刚问道。
“长子,漯河谷地发生了什么?”
“先生,是我愚钝,竟被那洛州人给蒙骗了!”归海龙刚懊恼道,他已经从俘虏的赫连士兵口中得知了齐云的身份。
“晟人狡诈,长子平安无事就好。”老文士似乎忘了自己也是一个晟人。
“唉!”归海龙刚叹道:“我错失良机,必须生擒那洛州人才能泄愤。”
“长子不用急躁,我已经从赫连部逃兵口中得知城里守军不足两万,如今我们十万大军兵汇一处,又有攻城器械,明日必可破城!”
“有先生此言我就放心了。”归海龙刚大笑道。
清晨,一抹曙光降落在大地,潮湿的地面上全是人和马的脚印,密密麻麻的归海部士兵正列队听令。
归海龙刚乘着高头大马,在部队前沿巡视,他大喊道。
“今天,我们势必踏破赫连城!城破之时,劫掠一日,女人,财宝都属于你们!”
“吼吼吼!!”
简单的一句话,瞬间让归海部的士兵们变得如狼似虎,一扫颓丧。
归海龙刚满意的回头,望着曙光中略显残破的土城,拔出腰间宝刀,高举怒吼:“擂鼓!!攻城!!!”
砰砰砰!!
“杀!!”
“杀啊!!”
震天的鼓声下,数之不尽的士兵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出,他们推着战车和与城同高的箭楼,扛着攻城梯一往无前。
土城上,齐云在城头来回奔走,大声呼喊。
“准备迎敌!!!”
“箭上点火,瞄准敌人箭塔!”
一场箭雨落下,有战车大盾防护的归海部士兵伤亡很小。
很快,一座高高的箭楼燃起火焰,里面的士兵凄惨的嚎叫着从上面跳下,浑身是火。
攻城梯攀上城头,第一波归海部士兵冲了上来,齐云身先士卒,挥剑挡在第一线。
嘭的一声巨响,箭楼的横板搭在了土城头上,一身黑甲的归海战兵从里面冲了出来。紧跟着第二座箭楼,第三座箭楼全部逼近城头,归海战兵源源不断的出现,城头守军节节败退,赫连族地危在旦夕。
归海刘布挥舞着长长的尖锤,在城头上肆意挥舞如入无人之境。
转眼,他便盯上了浴血奋战的齐云,一路冲杀而去。
“敌将受死!”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的钉锤重重的落下,齐云回身一剑弹开了归海刘部布的攻击。归海刘布被震的后退了一步,他没想到对方的力量如此强大,不过这也激发了他的斗志,他扔了尖锤,从腰间拔出剑,用剑柄在胸口拍了两下。
这是北地武道对决的仪式,齐云给予了同样的回应,他深知如果不解决眼前的人,根本无法守住城头。
二人耳边的惨叫声和嘶吼声汇聚成了一篇乐章,他们静静的看着彼此,没有士兵敢从这里经过。几息过后,双方同时出剑,一刀剑芒擦过齐云的耳边,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细小的血痕,他身后凸起的墙垛滑落了几块,重重的砸向了地面。
归海刘布捂着脖子,鲜血正在喷涌而出,为了表示对他的尊重,齐云再次出手,一剑枭首。
首领临阵被斩,城头上的归海战兵开始出现了骚乱,攻势变弱,慢慢被逼回了箭塔的横板上。
齐云换了一只手握剑,他刚才的全力一击对身体负荷颇大,导致他左手软弱无力。
他趁着一个间隙,望了眼城下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般的敌人后,再次提剑杀出。
剑光之下,血洒不断。
几度斩将,齐云的长剑剑刃弯曲卷起,他扔了剑,又捡起尖刀,尖刀出现豁口,他继而拿起长矛,一直从清晨杀到黄昏,鲜血寖透了他的衣服,原本的颜色已经看不出,连铠甲都透着一抹红。
最后一座箭楼被摧毁,城下响起了锣声。
幸存的赫连士兵不少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更有甚者倒地仰躺,敞开四肢大口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