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与天狼星展开一场无声的角力,试图冲破阻断的长河寂冷无声,被不断冲击的天狼星汹涌澎湃,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李桐洲当真不知如何形容这幅光景:河流本身的清冷银辉和太阳的灿烂金色交织,并不如何激烈,反而充满温柔意味的,绵绵地“抚摸”着天狼星。
温柔,却充满致命。
在河水的持续影响下,天狼星身上的所有神秘特性、超凡权柄、异化魔力开始迅速消解,转化成最简单的能量,然后祂发出的声音也被剥夺,连存在都逐渐薄弱,变得难以捕捉起来。
金之子的神力:【热寂】!
这一天狼星的分身无力抵挡,节节败退,几乎冻结。
等不及人们庆祝胜利,情况突变。
远处的世界泡发出异动,外层骤然胀大,像煮熟的鸡蛋胀大,暴露里面的城市、海洋,还露出了太阳……一个半面在燃烧,半面裹着密密麻麻,恶心根须里的太阳。
缠着根须的那半面重重鼓动着,难以想象,它竟发出了“婴儿”啼哭的声音,无视了复杂真空的宇宙环境,直接在人们精神领域炸响,随之而来的还有席卷整片星域的能量爆发。
爆发之下,首当其冲的是长河,几乎被冻结的月亮表面霜冻急剧消融,双方再次陷入拉锯。
远处的李桐洲和莫尔特被殃及池鱼,冲击荡进残响,瞬间撞开混乱空间,形成一片空腔。
山星的护盾及时降下,却也不能让三人免得人仰马翻,护盾立马破溃,李桐洲被砸进空腔,胸口闷痛,一口鲜血喷吐。
无暇休整,李桐洲立马原体挺身,站了起来,脚下的虚幻经受一次冲击,竟变得真实起来,就是杂糅起来,乱七八糟。
“我们要逃,赶紧逃!”莫尔特也刚从地上爬起,有些狼狈地道。
这个战场已绝不是他们这种低环独响者能够参与的了,李桐洲会不知道逃?可问题是往哪儿逃,这里四面只有残响和那个世界泡两个立足点,唯一能探路的星聆此时还沉在宙域里做着美梦。
冲击一波接着一波,山星没有再降下护盾,生死未卜,而情况甚至还在变糟。
宇宙的背景突然开始疯狂突变,数十万年里这里出现过的所有东西,所有星体的出现与陨落,都如走马灯般闪过,出现后又消失。
莫尔特傻傻地道:“是星聆,而且是高环星聆,到底……”
李桐洲深吸一口气,召出最终命令,朝长河的方向射出,试图用长梭探路,靠它的速度,只要能飞出这片危险到极点的星域,抵达长河附近,他就有机会逃生。
现在已经是顾不得许多的时候了。
但当长梭飞出李桐洲的视线时,太阳穴猛的一阵刺痛,他惊骇的发现,自己与长梭的联系断开了,而且无法召回。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李桐洲几乎站立不稳要跌倒,他发现这是为什么了,有什么东西从宙域里,顺着倒在地上的诺顿,影响到了长梭。长梭上只有一点他的意识残留,竟有东西能顺着这一点点影响到自己,切断他和长梭的联系……
此时诺顿全身剧烈颤抖,蓦然惨叫起来,篡夺者黑色的触须从宙域反向溯源,抓到了她,还牵扯到了李桐洲。
屋漏偏逢连夜雨。
难道这里就是他的终点?
虽然李桐洲一直以来都很难说有很强的求生欲,可此刻的他依旧不想死,心中更是浮起难以遏制的怒火,他忽然有些理解那个女人了,自己可以死,但一定不能死的这么窝囊,死的这么毫无价值。
可自己又能做什么,在这个超越之人才能参与的战场,光是散发的余波就已经是他难以阻挡的了。
命悬一线之际,变故又生。
“呜呜呜!”
短促的笛声在响起,一艘望不尽边界的木船将时空当作海浪,撞开黑域的大门,踏空而来!
折港伟大存在:【方舟】!
这艘巨轮没有丝毫停留,甚至没有注意到李桐洲他们,径直朝着堕化太阳奔去,但它在的航线上,无意用巨大身躯实打实地替三人抵挡了太阳爆发的余波。
他们因而获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
“逃!”
莫尔特已经顾不得许多,大喊一声迈腿就要逃命,也不管外面根本没路,他只管逃,反正方舟踏过的航路不会有错!
在这一瞬间,他有那么刹那犹豫,偏头望了一眼痛苦挣扎中的诺顿,不到眨眼功夫的纠结后,立马转身逃命。
他没有履行他来解决诺顿的承诺。
李桐洲第一反应是迈步去寻找山星,可场面实在太乱,而且方舟随时可能离开,失去庇护,两个人都是死路一条。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还不能走,还有一个要解决的麻烦。
他插入星卡,握住净化小刀,强忍着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痛和刚受的伤,一步一步走向腐化中的诺顿。
她已经身处宙域,不可自拔,不仅自身受到污染,还作为篡夺者的桥梁,持续不断地向李桐洲施加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