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世界泡,与你诞生的地方相对坐标间隔约五百光年。”星聆头也不抬地道:“一个走上了其他时间线,人类文明的其中一段历史演绎。”
他注视着这个粗浅望去迥然相异,细看之下却和自己的认知处处相符的城市,忽然开口:“世界泡里所有的生命意志在坍缩时都有同样一个虽不强烈但极为危险的想法,他们都想成为世界泡的意志主导,所以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我……可以认作是我扼杀了他们。”
星聆放下书本,忽然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大哭大闹,说:都是你害的,你杀了他们!演这种让人反胃的无聊戏码呢。”
“哈哈,那也太蠢了。”李桐洲笑着摇头,嘴角却没有什么笑意,带着一点苦涩道:“如果说世界泡里谁最没有资格怨恨你,那就该是我,不管你抱着什么心思、有什么目的,至少从目前来看,我是这场悲剧唯一的受益者。
我现在唯一不明白的是,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星聆忽的站起,浑身没了星神的高扬气息,神只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压迫消去,瞬时改头换面,仿佛变成了猫,轻灵又狡黠,款款挪步。
她来到李桐洲身边,手臂拂过李桐洲臂膀,滑停至他的胸膛,像情人般粘腻柔软道:“不能一见钟情,亦或是路过不平拔刀相助吗?”
李桐洲眼帘低垂,只有嘴唇蠕了蠕道:“我宁愿相信明天宇宙就爆炸。”
星聆明朗地笑了起来。不怀好意的笑声却只让人觉得顽劣。她道:“那作为救命恩人,我可要向你提要求了。”
“那我反而会踏实一些。”李桐洲道。
她忽然道:“那,请你杀了我。”
这句杀,没有战场上浴血奋战的肃杀感,反而充满了某种绵长的......情意。这种反差让李桐洲浑身发冷,起了一身疙瘩,他骇然地看着星聆,一时失语。
“不用这般看着我,这就是我帮助你的目的。”
李桐洲不禁道:“你让我成为独响者就是为了让我杀了你?”
她道:“知道吗,我人生中只有两件事想做又没有做过。首先我出生在分解纪元的最后一节宙域时,我是自然破胎的最后一个独响者,所以我从未见过独响者自然诞生时的样子,而你满足了我这一愿望。”
“满足了这个愿望,我在这个宇宙想体验的事只剩下一件,那就是死亡,我要求你赐予我一场盛大的死亡。”
李桐洲的脸皮不自禁地抽动起来,他道:“你真是......疯子。”
“喔,我当然是疯子,你现在也是独响者了,你会明白的。”她的手摸向李桐洲的腰间,让他身体一颤,直到纤细的玉手握住他腰间的黑匣子:“这是星驱,驱动星卡,让你能够使用奇迹扳机,但它最大的用途是让你替换你自己的身体,你可以变成任何人,任何模样,但那并非没有代价的。”
“你身体更换的越频繁,更换的身体和你的真身差距越大,你就越难锚定你自己,直到最后完全发疯,只能在宇宙中不断追逐更高等级的......兴奋感,像我一样。”
“想想看,死亡是多么未知,多么终极的问题,多么令人兴奋。”
李桐洲沉默了,他是个新生儿,对她的描述完全没有概念,更难以想象。
星聆也并不着急,只是抚着他的胸口。
他忽然问道:“你的真名是什么?”
“尤利娅。”星聆毫不犹豫地道。
“我.......”李桐洲拖了个长音道:“不会杀你。”
他忽然笑了起来道:“因为严格来说你是我妈,就算不是亲妈,那也起码是个接生婆,新生儿蹦出娘胎然后把接生的给宰了,这不合适吧?”
“而且,我真不认为寻死是一个很明智的做法。”
“以后你会理解我的。”尤利娅道:“虽然独响者拥有几乎永久的时间,但几乎九成都会死,这九成里又有七成死于自我迷失。”
“我们的力量之于人类像神一样强大,精神却又像人类一样脆弱。”
李桐洲认真地道:“那我们来打个赌吧。”
“哦?”
“就赌我不会死,至少不会主动寻死。”
尤利娅轻蔑般地哼了一声:“说是赌,不过是你心里的一些小算计。”
李桐洲没什么诚意地致歉:“您慧眼如炬,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和你打这个赌,我能有什么好处?”
“你不是要刺激吗?抛下过去的所有习惯,换个生活方式,够不够刺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