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巽寅派。
巽寅派原本打算在三月暮出兵南部的第二日,趁着若山守兵减少,三月暮又在战时抽不出身,趁虚而入,结果走到半路就再次遇到了程鸢的兵,叶言卿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也不得不迎战。
程鸢的目的本就不是得胜,不过是要拖到三月暮带兵回山,或是君玟墨凡带兵来援。
再加上南部的战役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三月暮又未在南部多留,因此他一早在回山的路上就遇到了来报信的弟子,三月暮当即与震申派和坎未派的弟子作别,携弟子赶往迎战。
就是说,有些人永远赶不上好时机,自以为算无遗漏也架不住天命所归。
谁又能想到南部的仗能打成这个样子?
坤卯派的弟子们才刚凯旋,虽然这胜仗不是“打”来的,但也不耽误他们现在群情激昂,本来这些年轻人就为了和南部的一战鼓足了一身的力气,如今正愁没处用,一和巽寅派撞上,立刻在三月暮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又满怀斗志地冲入了敌军之中。
程鸢带来的兵在两方混战时不动声色地慢慢退出了,三月暮当然察觉得到,他在人海里张望了一圈,然后锁定了那一袭红衣的女子。
他和程鸢视线相交片刻,又移开了。
他明白,程鸢不愿回来。
也对,他们确实需要一个能在外界呼应的人。
叶言卿一见到这群打了鸡血似的弟子时,就知道今日是基本没可能夺下若山了。
叶言卿想保存实力,所以也不愿恋战,双方弟子们没交战几个回合,叶言卿就下令撤退了。
乘胜追击未必不能给巽寅派带来损伤,但也和三月暮与鹿和胜、晏昭定好的计划相悖,于是三月暮也鸣金收了兵。
回山的路上,弟子们心中皆是躁动不安,有几个躁动不安的弟子忍不住询问:“掌门,咱们为什么不追啊?说不定咱们这一追,能把巽寅派打个屁滚尿流,以后对咱们就没什么威胁了——”
“也说不定是两败俱伤。”三月暮打断他的话道,“我们不能打无准备的仗,你以为坤卯派是巽寅派吗?拿人命不当命,打仗这种事情也能因为头脑一热,说试就试吗?试出了事,因此丧命的无辜弟子又由谁来偿还?”
那弟子的话被堵了回去,不敢吭声了。
“不过你们也不用着急,”三月暮对门下的弟子们历来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就快到必须你们出手的时候了,到时候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临到阵前,谁敢给我退半步,杀无赦。”
“是!!!”
弟子们又一次情绪高涨,一双双眼睛里都似有火在烧。
池上暝在一边看着,也默默地将这些学了去。
“回去泡药浴。”池上暝的声音响在三月暮脑海中。
三月暮侧过脸,弯着他那双深情的桃花眼,出声应道:“好。”
反正仗也打完了,没必要再分成两队了,坤卯派的弟子们就又浩浩荡荡地合成了一支队,池上暝站在三月暮身后,和他共御着一柄剑。
“难受吗?”池上暝低声问。
三月暮的手伸向后面,握住池上暝的手,她挠了下他手心道:“现在不难受了。”
池上暝不吃他这一套,凶巴巴地攥住他的指尖说:“好好回答。”
三月暮:“……一点点。”
池上暝才不信,他驱着两人脚下的鸳鸯剑极速冲了出去,将一众同在御剑的弟子甩在了后面,离他们近的几个弟子差点被鸳鸯剑带起来的风刮下去,慌慌张张地稳住剑身。
“掌门这是怎么了?”有人小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