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久有问必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忙问:“我都回答你们的问题了,你们也应该答应我点什么吧?”
“哦?”三月暮问,“你想要我们答应你什么?”
周久半分不犹豫道:“放我回去,我要杀了他们。”
三月暮:“他们?为什么是他们?”
他恨的、想杀的,难道不是只有他的妹妹周萱吗?
可他眼中的恨意又半分做不得假。
“因为我思考了一下,我父母也从来不偏袒我,我也恨他们。”周久说,“他们只知道偏心周萱,从来看不见我!从来看不见我!糖葫芦我也想吃!竹蜻蜓我也想玩!他们从来不给我买!凭什么!!!”
三月暮:“那他们为什么不给你买?”
“因为我不要他们买,”周久一点没意识到话里的逻辑问题,还在自顾自说着,“我不要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多少钱,但是他们怎么可以真的不给我买!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三月暮:“……”
周久他,曾经应该是一个呵护妹妹,照顾家里的好孩子吧。
只是被疫病变成了这副模样。
幸好那位母亲不在,不然,就算,她知道儿子的话不是真心的,怕也是免不了伤心。
三月暮发自心底地厌恶促成这一切的那个人,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都不能成为他伤害别人的理由。
池上暝开口回答了周久:“不行。”
一句“不行”,让他们再从周久嘴里问不出什么,周久梗着脖子,浑身上下透着“抵死不从”,剩下的问话就只能等之后再做打算。
因为带着周久,他们不得不当下便起程回了若山,平措城感染过瘟疫的人的居所重新交给还算信得过的弟子守着,防止有人去毁灭痕迹。
回山的路上,三月暮一直心不在焉,也幸亏鸳鸯剑稳还不用他凝心控制,自己就能飞,不然,他非跌下来不可。
“主人。”
“主人?”
“主人?”
池上暝唤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
“嗯,”三月暮应道,“怎么了?”
池上暝:“君玟仙尊和墨凡仙尊还在若山,我能感觉到的,你别担心。”
三月暮神色一缓,然后又想起什么,问他:“程鸢在哪你能感觉到吗?”
“应该在很远的地方,近处我感受不到她的灵力波动,”池上暝说,“除非她的灵力被谁封住了。”
“这样啊……”三月暮有些失望。
“对不起。”池上暝说。
“你道什么歉,”三月暮勾出笑意,捏了下池上暝的耳垂说,“快回山吧。”
“脖子怎么红了?”三月暮注意到池上暝衣领上方的一小块皮肤染上了红晕,想压下他的衣领细看。
池上暝捉住他的手说:“没事。”
若山到了,三月暮再无心其他,他收回视线,抽出手,足尖点过鸳鸯剑剑身,落到地上。
他敲响弃往轩的殿门,里面传来细微的衣料摩擦声,脚步声从殿内响到门边,而后君玟一身怨气地打开了殿门。
他看了三月暮一眼,也不打招呼,含着气又走了进去。
殿中有些热,墨凡除了脸红点外,可比君玟知礼多了。
“掌门师兄,”他从椅子上起身,“你回来了。”
三月暮:“……嗯……”
君玟坐在桌边,连喝了三杯凉茶,才问:“师兄查出什么了吗?”
三月暮选了个最靠殿门的位置坐下,说:“查出点东西,还带回来个感染者,但这些零碎的线索还是连不起来。”
所有的所有都缺了一条线,一条把全部信息串起来的线。
三月暮:“只要我们见到幕后之人,知道他所作所为的目的,一切就都有解释了。”
“其实,我们可能已经见过了,”墨凡说,“在叶承宇的记忆力。”
“当初在池上暝回若山的路上——”墨凡见三月暮表情不变,才继续说,“碎掉他的那个人,还有在水乡把他送回若山的人,这两个人,很可能就是玄门身后的两个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