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老看向天边最后一抹夕阳,睿智的眸子里泛着点点金光。
“秦士从一伙是奔着那丫头来的不假,但,是我选择要帮她,而不是无辜受牵连。”
那种情况下,他主动交出杨江离,大概率不会被为难,但他不想那么做。
护着杨江离,是他作为一名大夫,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理应去做的事。
严令武眉心攒动,细细思量着闻老想表达的意思。
闻老拍了拍严令武的肩膀,“我帮那丫头引来了麻烦,但那丫头是为了护我才受的伤,不是吗?”
严令武看了闻老一眼,点点头,算是答应了闻老的请求。
“谢谢你,小严。”
闻老笑了笑,转身走进卫生室。
严令武在原地站了一会,看了眼天边翻涌的黑云,转身朝着和卫生室相反的方向而去。
夜幕降临,雪花顺着北风,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
李时泽冒着风雪赶回卫生室,从怀里掏出一顶黄色的帽子和两个麻酱烧饼。
紧贴在心口的麻酱烧饼还带着余温,闻一口,香香的。
杨江离拿在手里,小口小口的吃着,她和闻老默契的都没有提起下午的事。
看着杨江离吃的挺香,李时泽把另一个麻酱烧饼递到闻老面前。
“闻老,出来的匆忙,我身上没带什么钱,只买了这个,您吃吗?”
闻老上下瞄了李时泽一眼,接过烧饼,“吃,怎么不吃?你只要别忘了我的医药费就行。”
“忘不了,忘不了!”
李时泽连连保证,“我已经给家里打过电话了,后天他们就能到,到时候会把钱带来的。”
闻老“哦”了一声,“一会你把药煎了,晚上你就睡丫头隔壁,我去旁边的屋子睡,有事叫我。”
叮嘱完这些事,闻老拿着烧饼走了出去。
顿时,房间里只剩杨江离和李时泽两个人。
李时泽轻咳一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眼角的余光始终停留在杨江离身上。
看着她慢慢消灭半个饼,看着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兔子一样,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杨江离耳朵动了动,抬头望向笑声传出的地方。
虽然那双眸子里还是黯淡无神的,但不知为何,李时泽突然感觉有点紧张。
“江离,你怎么不吃了?”
杨江离用力咽了一口,左手试探性的摸向床边的小桌。
李时泽顺着她的手看去,看到小桌上的搪瓷缸,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眼底闪过懊恼。
“你别动,我找暖壶给你倒水喝。”
李时泽找到放在门后的暖壶,打开壶嘴,用手背试探了一下热汽的温度,确认不算太烫,直接倒了半茶缸出来。
“来,应该正好喝,不烫嘴。”
说着,李时泽走到杨江离身边,想了想,把搪瓷缸直接往杨江离嘴边送去。
杨江离用耳朵听着声音,慢慢伸出手。
看着杨江离伸出的手,李时泽手里的搪瓷缸换了个方向,送到了杨江离的手里,“慢点。”
杨江离摸索着想找搪瓷缸的把手,不小心摸到了李时泽的手,下意识把手往回缩。
李时泽眼睛深了深,另一只手抓住杨江离想要缩回去的手,亲自指引着她抓住把手。
“别着急,把手在这。”
李时泽的手贴在杨江离的手背上,粗糙的掌心和掌根处的硬茧子,像树皮似的,刮着杨江离娇嫩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