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跟着那些老弱妇孺进到楼栋里。
明明是新建起来的宿舍楼，却到处透露着一种萧条破败的景象。
过道里摆放了成堆的废旧铁盒子以及建筑钢筋材料，护栏上搭着没洗干净的破衣服。
连地上都是一踩一个脚印，可见灰尘有多厚。
傅征眉头皱的死紧，这是他走访过状态最糟的一栋宿舍楼。
一行人在楼道中间分开。
开始在外面先出声的妇女对其她人说了几句话后，把牵着的小女孩推到老婆婆身边，就自己领着傅征他们往一间房间走。
推开门，傅征看着连锁都没装的房门也是一愣。
“几位长官别见怪，这栋楼内住的人家都差不多，没有装锁的必要。”
可能是看到了傅征愣住的表情，妇女解释了一句。
这里面除了居委部一开始放进来的四个双层铁架子床，就只有跟外面一样的废旧铁盒子了......
连像样的生活用品都没几样，确实也用不上装锁。
这时，妇女已经把床上的黑灰床单都掀开到一边，对傅征几人拍了拍床板说道：
“几位长官，别嫌弃啊，家里没有椅子，但是可以坐床板，这是政府置办的，干净的。”
傅征默了默，没有停顿的直接席地而坐道：“没事，我们坐地上聊吧。”
夏宇夏天几人也是席地而坐，显得稀松平常，根本不在意地上的灰尘。
妇女一愣，倒是放松了一点。
蹲坐下来抱住膝盖，开始缓缓说起这栋楼内的情况：
“......其实，这一栋楼里住的人家都和我家差不多。
我们都先后失去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在政府还没过来重建的那几年，我们都是抱团生存的。
在这里抢东西抢不过别人，我们就往外跑，去挖废墟，挖不到了，我们就再去抢。
如果不是因为孩子，我们根本就不想活着...太累了...”
声音逐渐变低，妇女似乎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连抱膝的手都紧到经脉突出。
缓了缓，才继续说道：
“现在政府过来搞重建，其实我们这些人才是最激动的。
我们这些女人也可以去工作，娃娃和老人也能靠捡钢筋这些换点吃的，
起码我们都不用再靠挖废墟或抢别人来支撑家里了。
虽然没办法挣得太多，但长官你们看，我们现在又可以住在遮风避雨的楼房里，是真的不容易啊......
我们只是想着再给家里争取点救助粮，让娃娃吃饱饭...不是想给长官们添麻烦的...”
傅征没有出声打断，而是等妇女自己说完停下，这也是让她宣泄一下心里的情绪。
过了会儿，才突然开口道：
“那你们生存的食物和水从哪里来呢？
靠抢吗？可是抢的人的东西又是怎么来的呢？主城区的废墟最多只能挖到些物件。”
傅征这会儿问的问题才是关键，虽然夏宇他们也同情这些人的遭遇。
但他们也没漏掉这些话里的漏洞，最主要的就是食物和水是从哪里来的？
妇女一愣，低头不语，似乎在挣扎犹豫。
没人催她，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乎说服了自己，抬头轻声道：
“水的话，北边可以抽出来地下水，我们用了这么多年水量也没变小。
至于食物...我们可以用金银玉器、瓷器铁器...所有能兑换的物品去找野狼帮地面上的人换粮食。”
说到“野狼帮”，妇女的声音再压低了点，还到处看了看，似乎是在怕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