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仲、尤浑说话间已经到了午门,下马后就去便殿朝见天子。王问他们俩:“姬昌可曾说了些什么吗?”
两人向纣王禀告:“姬昌心怀不满,口出狂言,侮辱君王,罪在不赦。”纣王大发雷霆:“这个老匹夫!我赦免他让他回国,他不感激涕零,反而出言不逊,真是可恶!他说了什么话来诋毁我?”
两人再次禀告:“他曾进行占卜,说国家只能延续到这一代就会灭亡,延续不过二十七年,又说陛下将不得善终。”
纣王愤怒地骂道:“你们有没有问这老匹夫会死得怎么样?”
费仲回答:“我们两个人也问了他这个问题,他预测自己将安享晚年,寿终正寝。大概姬昌是信口开河,迷惑人心,连他自己的生死都取决于陛下,还不知道结果,还自己说会善终。这不是自己欺骗自己吗?我们叫他进行占卜,他说我们二人将冻死在冰雪中。即使臣下得益于陛下的福荫,即使是普通百姓,也没有冻死在冰雪中的道理。这些全是荒诞离奇的言论,误导世人,欺骗民众,没有比这更厉害的了。陛下立即下旨拿他回来。”
纣王立即下旨:“传旨意命晁田赶去捉拿姬昌,即时枭首号令都城!”
晁田领旨立即出城追赶姬昌去了。
再说,姬昌骑在马上,突然意识到自己饮了酒后失言了,赶紧命令家将们:“尽快离开这里,迟了恐怕会有变故。”听到姬昌的话,众人纷纷催动马匹,疾速前行。正在这时,只见一骑快马飞奔赶来,来到面前一看,原来是晁田。
晁田大声说道:“姬伯!天子下了旨意,请姬伯回去。”
姬伯回答说:“晁将军,我已知道了。”姬伯便对众家将说:“我如今灾难临头难以逃脱,你们速速回去。我七年后灾难满了自然可以平安归国。让伯邑考顺从母命,和睦弟兄,不可更改西岐的规矩。再没有其他说法了,你们回去吧!”众人只得流着泪水和姫昌分别,回西岐去了。姬昌一人同晁田回到朝歌来。
话说姬昌同晁田前往午门,就有报马飞报黄飞虎。黄飞虎大吃一惊,命令周纪:“快去请各位老殿下,迅速到午门来!”
周纪听了立即去请。黄飞虎随即上了坐骑,急急来到午门等候。这时姬昌已在午门等候旨意。
黄飞虎忙问道:“贤侯本已离开,现在又返回来,是怎么回事呢?”
姬昌说道:“圣上召我回朝,不知是因为什么事。”
却说晁田见皇上回旨。纣王大怒叫道:“速召姬昌进殿!”姬昌来到丹墀前,俯身伏着奏道:“承蒙圣上恩德,释放我归国去,如今又召我回朝,不知圣上的意思是因为什么原因这样做呢?”
纣王大骂道:“老匹夫!释放你归国后,不想着报效君主恩典,反而侮辱天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姬昌奏道:“我虽然愚蠢,但是也知道上有天,下有地,中有君王,生身知道有父母,教诲知道有师长,‘天、地、君、亲、师’五个字,我时刻牢记着不敢忘记,又怎么敢侮辱陛下,甘冒这种大逆不道的死罪呢。”
纣王怒道:“你还敢在这里巧言强辩!你借演什么先天数来辱骂朕躬,实在是罪不可赦!”
姬昌奏道:“先天圣皇神农氏、伏羲氏推演而成的八卦,可定人事之吉凶休咎,并不是我故意捏造的。我只不过是根据先天之数来解说,怎么敢妄议是非。”
纣王道:“那你就试着推演我一数,看看天下结果是怎么样的?”
姬昌奏道:“之前推演陛下的数显示不吉利,所以对费仲、尤浑两位大夫说了即日不吉利,并不曾说什么是非,臣怎么敢胡乱说话。”
纣王站起来大喝道:“你说朕将来不能善终,自夸自己可以寿终正寝,这不是侮辱君王又是什么!你就是妖言惑众,以后必定会成为祸乱。朕先让你知道你的先天数不准,你不能善终!”
纣王传旨:“将姬昌推出到午门枭首,以正纲纪国法!”左右侍卫正要上前来拿姬昌,只听见殿外有人大声呼道:“陛下!姬昌不可以斩杀!臣等有谏章上奏。”
纣王急忙往外看去,只见黄飞虎、微子等七位大臣从殿门走来,然后俯伏在面前,奏道:“陛下赦免了姬昌让他回国去,臣民仰望陛下恩德如山。而且姬昌的先天数是由伏羲先圣所创,并不是姬昌胡乱捏造。如果不准确,也是根据数而推测的结果;如果是真的准确,姬昌也算是敢于直言的君子,不是狡诈小人。陛下也可以赦免他的小过错。”
纣王道:“凭着自己的妖术,诽谤君王到如此不堪的地步,怎么可以赦免他无罪!”
比干奏道:“我们劝谏并不是为了姬昌,实际上是为了国家。现在陛下斩首姬昌的事属于小事,江山社稷的安危才是大事。姬昌向来有很高的名望,被诸侯瞻仰,军民们钦服。而且姬昌的先天数,根据数理直接推演,并不是妄自捏造。如果圣上不相信,可以命令姬昌推演一下现在的吉凶。如果准确,可以赦免了姬昌;如果不准则定他捏造妖言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