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看萧潇在她手腕上刺了个颜色截然相反的阴阳鱼,略有惊奇。
等她动作结束,月季轻轻俯身到她耳畔,唇齿微动。萧潇听了面色陡变:
“你疯了?!刺杀他?!”
月季笑着拍拍她肩膀,
“没什么仇怨,只是单纯觉得…这种畜生少一个算一个。”
萧潇定定看她:
“月季,你应该清楚…插手政事,特别是刺杀这种级别的军阀的后果。到那时候,你们秦淮会被联合肃清,众目睽睽之下你能保证秦淮的情报网没有一点漏洞吗?”
“不能。”
“那为什么还要做?明明你可以背靠那些人——至少可以幸存啊。”
萧潇不理解女人的选择,生在这乱世,大家拼死拼活无非求一个平安顺遂。
就江湖风评上讲,秦淮也算得大牌情报组织。可哪怕这样,跟军方作对也是以卵击石。
她根本看不清这种飞蛾扑火似的刺杀有什么意义。
“到时我自会安排好…如果她们没躲开,有这些年的锦绣日子,也算我没亏待她们。”
月季起身往大部队停留方向走:“…萧阁主,我相信你。”
女人走后,萧潇握住手中银针,待了好一会儿。
先是三七堂主动入局,后是秦淮当家人不惜一死刺杀军阀
——江湖门派真的只能卷入战争这台绞肉机吗?
萧潇感受着【阴阳简】中的月季气息。
她的状态很平稳,似乎早就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
毕竟求生难,求死易。
漫漫长路,若有人相伴也算快意之事。诸葛洪运起八卦盘,步履生风,足尖轻点荒草地便能掠出两三米。
相较而言,一旁靳贵就要显得笨拙许多,只能迈开大步,肌肉绷紧方可堪堪追上。
“…纯用肉身磨炼追上我们武侯家的术法加持,你也算独一个了。”
靳贵哼哼着喘气,“…打铁还需自身硬。”
诸葛洪眯眼笑笑,没继续这个话题:“此番你也算见到异调局一方不少人,什么观感?”
“这帮人和我想象中的情报组织很不一样。”
“何妨细说?”
“她们的原则更符合朴素的善,只是在不得已时刻显现出锋锐的一面。”
“我和你看法一致,能得这么多奇人异士相助——异调局背后的组织,深不可测啊。”
靳贵:“贼狐狸,别觉得什么事都是算计。大家伙拥戴他们,只是心里还存有那么一星半点的火苗。”
诸葛洪:“我们老家不参与这次纷争,谁赢谁输,对我们影响并不大。”
“哦?”
靳贵停下脚步,诸葛洪也随之一起慢下来。他看了那人手中八卦盘半晌:
“贼狐狸,那你本来可以在村里好生待着,何必出来,又何必拦异调局求取什么神剑。”
“这东西来的蹊跷,我出来看看而已。”
靳贵轻哼:“别把我们习武的当粗人,你要是单纯为了这个目的,刚刚和那五处张灵生交手时就该用你们武侯家的奇巧机关…”
诸葛洪不答反问:“那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