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母资历很好,
很快在当地另一个厂房找到了像样的工作。
经过这大型排毒事件,
本地对机械性工厂的接受度直线下滑。
甚至有人闹到当地统治局门前,为受害的亲人讨要一个说法。
可能有什么说法呢?
人死了,再怎么说,也是死了。
吴四野最后也没往外走,安安心心在本地读大学。
对外声称是发挥失常,他继父母常常扼腕叹息。当然,这并不会左右他继父母对他的爱。
毕竟…他俩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可灾难从不在乎起因经过结果,
它就是那么大步流星走到你面前,扇你一巴掌,之后扬长而去。
吴四野刚结束工作,回家就看到他双目猩红的父母,
他们在互相啃咬,远没有平日里恩恩爱爱的样子。
那天吴四野抽了很久的烟,
也把他爸妈在房间里关了很久。
电视在宣传病毒相关防疫政策,他却忽然没了兴致。
这病是治不好的,他很快明白了。
因为有些东西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从回来的时候就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积蓄着某种力量,那能量玄之又玄,他却可以驱动它做出很多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比如徒手喷射强酸。
由他制造的毒素性质很奇怪,似乎不属于实际上任何一种已知的化学物质,却真真切切可以杀生。
实验的第一个对象展现了这一点。
他继父冲他嘶吼,张牙舞爪想吞他入腹。
吴四野定定看了他很久,最后抬手喷出毒液,一秒都没有多犹豫。
那淡绿色毒液烧灼在丧尸肌肤上,如同熔岩开裂,迸发火焰,顷刻间把那丧尸化作脓水。
也是那一天,他被一伙早有准备的异能者打上门。
领头人是投毒案死者的亲戚,目光愤怒看着他,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们的死不是意外,就是你这只小畜生干的。”
没有法律,吴四野也就没了伪装的必要。
那一场仗打了多久,吴四野不清楚。他只记得自己无法再凝聚毒液,最后只能抱住头,任由这帮人捶打。
鲜血从五窍流出,吴四野眸底神色渐暗。
他本以为自己要死了,但那群人死得远比他快。
毒发身亡,化为脓水,满地腥臭,一片狼藉。
可吴四野也已失血过多,他只能在泥泞的地面上爬行,爬到楼口,跌下楼道,匍匐出了单元门。
那一瞬间他在想什么,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吴四野只是想再看一眼太阳,再感受一下这世界最后的温暖。
可那天是一个雨天,吴四野有一瞬间相信这世上真有报应。因为不远处走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
“要被丧尸吃了…”
吴四野嘴角微勾,
“不错的结局。”
可他没想到自己能再次睁开眼睛。
身旁火堆传来热量,夹杂着淡淡油脂的芳香。
他扭过头去,脏兮兮的人形正抱着兔子啃食。那人看他投来目光,眨眨眼,冲他指指树枝上的另一只兔子。
那声音含糊不清,
“兔子…过敏吗?”
“不过敏…”
吴四野毫不顾忌拉过兔肉,大口朵颐。倒不是他濒死一回相信了人心本善,而是他醒来时感觉到自己的伤口被人处理过了。
不管这人是谁,要杀他早杀了。
那人注意到他豪放的吃法,冲他比个大拇哥,示意同道中人。一顿饭吃完,两人齐刷刷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