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官晴觉得不是自己对自己的评价过低,
而是她的的确确在社会层面上不是个“成功”的人。
学不会人情世故,玩不懂投机倒把,
唯一引以为傲的手段还是灾变前就虚无缥缈的术数。
她赤足走在被薄雪浸染的城头上,
官晴觉得自己要被什么东西埋了,反正不是雪。
“官丫头,想什么呢?”
官晴转过头,
望向捧着一件袍子的荀慕清。
她本能开口搭话,
“荀老师,海瑟薇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仓木决和那个小兄弟商定了,再给海瑟薇一天时间。”
“一天之后呢?”
“不知道。”
感觉到肩上多了件棉袍,官晴唇角勾勾,
“按时间推算,那群恶魔【赐者】的下一波攻势也该来了。伤都养好了还不进攻,这不符合他们一贯的风格…”
“官丫头,我还是那句话,你想太多了。”
官晴深吸口气,吐出一片白雾,
“是我想知道的东西很多。”
荀慕清沉默一会儿,
“官丫头,其实最开始拉你进入【灵执】,我也在犹豫…”
官晴乐了,
“怕我不能全心全意为别人而活?”
“不…”
荀慕清低吟一句「吹面不寒杨柳风」,
两人身侧荡开暖气,
“…没有人能一心一意为别人活,我们只是在自我与外界之间找到了舒服的尺度。而这个尺度,恰巧能成全某些人的愿景。”
“不懂。”
“你其实都懂。”
荀慕清侧头看她,
官晴睫毛上的落雪被暖风吹化,
几滴下来像极了眼泪,
“那我该怎么办?”
“你灾变前学的是术数,懂得比我多。”
荀慕清拍拍她肩膀,只轻巧一句,
“放下,别太执着于真相。”
他说完就走,留下黑褂女人在城头。
【行酒令】制造的三月春风消散,
官晴轻笑一声,
“哪有那么容易…”
统治局大帐。
苏方辰静坐在床铺上,
面前庄亦谐四人面面相觑。
槐舟咂咂嘴,主动提起话题,
“你们说这个镇北关这么些人,为什么不主动出击?反倒要搞这种缩头乌龟的战术。”
“打不过。”
安娜起身去把棉帐拉紧,
“…据我【预言】显示,那群恶魔眷属似乎可以吞噬人类血肉来增强自己的力量。
如果战线拉在外面,让他们抓住机会滚起血球…整个镇北关的防线都有可能毁于一旦。”
“说白了就是玩不起呗。”
庄亦谐手指摸着下巴,
“…恶魔那头不知道什么情况,它们可以牺牲不少兵力。但我们只要输一回,就倾家荡产咯。”
安娜点头,
她眼眸微冷望向苏方辰,
“死面瘫,你有什么别的信息吗?”
“没有。”
“骗鬼呢?”
苏方辰头也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