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地下室忽然亮起一盏无影灯,
灯影旋风般掠过房间四壁无数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器官。
摆弄灯罩的白衣男子微叹口气,
从垫高的椅子上下来,
“唉…离了统治局,这灯泡都得自己修了。算了,凑合着用吧。”
惨白灯光下躺在手术台上的男人睁开眼睛,
映入他眼帘是一张恶鬼面具。
男人瞳孔放大,
正要惊叫出声,
却被那鬼面男子一手捂住嘴巴。
他手指伸到唇边,摆个嘘的嘴型,
“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浪费体力可不好。”
他抬手摘下恶鬼面具,
面具后的容颜沧桑却不减英俊,
看年纪也就三十多岁,
眼底却隐隐溢出些独属于老年人的通透感。
白衣男子指指自己,
“认得我?”
病床上男子艰难咽了口唾沫,
舌头打结愣是说不出话。
白衣男子倒也有耐心,
他单手压住男子脖颈凑到他耳边,
“最后一次机会,我是谁?”
男子目眦尽裂,
眼珠时刻不离他那双平平无奇的手。
他深吸口气,
嘴唇打颤,
“判…判官,陈三同。”
陈三同轻笑,
抬起他脖子上的手,
“嗯…认识我就好,知道为什么到这里来的吗?”
男子呜哇一声哭出来,
拼命挣扎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奈何手脚都被铁链锁在病床上,
几番下来不但没挣开束缚,
反倒把身上勒出好几道青痕。
他眼见硬的没用,
连忙转向陈三同,
“陈…先生,我错了,我不是人,您把我当个屁放了成不?我知道自己干的不是人事…我……”
“有自知之明是好事。”
陈三同不紧不忙戴上白手套,
把装着各色手术用具的车推到男子脑袋旁边,
“…三个还不满十岁的姑娘是吧,她们临死前有没有求过你,有没有像你现在一样恐惧。”
他抖抖手术袍上的灰尘,
抬眼看男子,
“…可你的选择是什么?”
男子心凉了半截,
他冲这位医生嘶吼,
“陈三同!你动手吧,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陈三同不怒反笑,
“嗯,有这个精神头也是好事。我欢迎你来找我,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些人想找你。”
无影灯外黑气扭转凝聚,
眨眼间汇成三个小小的身影。
她们皮肉绽开,
裙摆血污遍布,
本该青涩稚嫩不谙世事的瞳孔里尽是死寂的灰白。
陈三同让出位置,
从兜里摸出一把打火机,
把那手术台上放的各种纸质刀具逐一点燃。
他望向不远处三团黑气,
走到地下室楼梯口,
冲男子笑笑,
“道具给你们准备好了,慢慢玩。”
地下室门内传来男子撕心裂肺的惨叫与忏悔,
陈三同走到自家诊所卷帘门前,
他神色莫名点起根烟,
灰白烟气在半空中四散,
过了好久,
他衣兜里的特制对讲机忽然传来声音,
“陈三同,统治局在涟心遇到麻烦了。过去看看。”
医生觉得好笑,
“喂,我什么时候成你下属了?”
话筒那边传来声低笑,
“你就不想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
“跟我卖关子?”
“不,你会感兴趣的。”
陈三同放下手里对讲机,
从抽屉里摸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纸质武器。
他又欣赏一会儿地下室里连绵不绝的惨叫,
唱着戏词迈出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