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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爱德华的摊牌(1 / 2)

夏洛克这话落下,他狭窄的房间中一瞬间陷入了完全的寂静。只剩下爱德华有节奏的缓慢咀嚼三明治的声音。

顿了几秒,夏洛克才微笑着说:“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如果教授是幕后黑手,他不可能用这么简单、满是破绽的手法。他本就与德罗斯特大臣相熟,又在王国内有各关系。他完全有办法在自己不出面的情况下,就达成这个目标。”

说到这,夏洛克在爱德华沉默的注视下,掏出一盒火柴与一根雪茄、开始旋转着雪茄将其均匀加热。

他一边低头处理雪茄,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而如今做这事的人,她的动机是残缺的。

“这计划本身也很精妙。先刺杀拉夫秘书,又袭击公主殿下,而通过这一举动非常自然的暴露出德罗斯特大臣可能与炼金制品走私案密切相关。并且将这件事的社会影响扩增到最大,让老德罗斯特动用关系也压不下来。

“但反过来说,她能布置出这样的计划、为什么不用更直接的手段呢?她的目的就仿佛从来都不是扳倒德罗斯特、也不是给德罗斯特家族找麻烦;她不是为了窃取资料、也不是为了阻止走私;她不是为了让阿瓦隆陷入混乱,也不是为了匡扶正义、维护真理。

“就仿佛,那人的目的本身就是‘暴露德罗斯特大臣的行为’,她所要做的事就到此为止。能制定这样计划、有如此程度的行动力,目的却如此保守。所以我断定,执行这个计划的人,必然听从于某人的命令——而那个人在阿瓦隆上层社会的影响力很差,所以才需要借助公众舆论达成自己的目的。

“——比如说,其他国家的间谍。考虑到鸢尾花与星锑的敌对关系,我想或许是鸢尾花派出的间谍。”

夏洛克说着,将冒烟的雪茄叼在口中、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抬起头来,望向爱德华的目光清明:“既然你刚刚没有对我动手……所以我大概猜对了?”

爱德华仍旧一言不发,仍旧缓慢的咀嚼着食物、保持沉默。

“你这一口三明治已经嚼了快一分钟了,挚友。”

夏洛克慵懒的说着,翘起腿来。

他得意的对着爱德华的脸喷出一口烟雾,眼中毫无畏惧:“看来我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莫里亚蒂家族的生意……看来不怎么正经啊。”

“——你最好还是不要再继续调查下去了,夏洛克。”

口中的食物悄无声息的被咽下,沉默了许久的爱德华表情沉闷:“伱就当这是我对你的请求吧。”

“……我很高兴,爱德华。你将我视为真正的朋友。”

夏洛克嘴角上扬,烟雾慢悠悠将他笼罩:“基于对你的信任,我会暂时放弃对‘莫里亚蒂’的调查。目前为止我所有的调查结果,都放到你左侧书架上字首为M的文件夹里。上面有一个蓝色的信封写着‘莫里亚蒂’。”

听着夏洛克的话,爱德华毫不犹豫起身走向书架,伸手从那个文件夹里面找到了那个信封。

“有副本吗,夏洛克?”爱德华问道。

“你知道我从来不留那种东西的,挚友。但我力劝你不要直接毁掉它,最好现在就打开看看。”

夏洛克悠然道:“你就不好奇,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教授起疑的?又为何敢在这里对你说出这些话吗?”

爱德华并不是蠢货。

他那带有些许棱角感的硬朗面容,此刻显出一种如钢铁般沉默的颜色。

“……是因为父亲突然离开了玻璃岛吗?”

“一部分。但主要是因为仓库爆燃案。”

夏洛克答道:“你那天对那个案子太上心了。可在那之后,你却并没有继续调查那个案件。你没有向媒体报道,甚至没有再对我提过一句话。我想你是怕我对此太过留心吧。但正因为你没有说,我才注意到了异常。

“我很简单就能查到你在第二天借着去送艾华斯上学的机会,去大学里找了一趟威廉·韦恩·威斯考特博士。他恰好是这个案件中‘火精’成分的化验者……”

“这又能说明什么?”

爱德华反问着:“还是说威斯考特博士对你说了什么?”

他并没有坐下、而是就这么直接站在书架旁,慢慢打开了蓝色信封。

结果爱德华讶异的发现,蓝色信封里面竟然只有一张白纸。

“是的,我什么证据也没有。但你的反应告诉我……我是对的。”

夏洛克从摇椅上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

他左手夹着雪茄,右手端着杯子,咚咚咚将凉水一饮而尽。显然夏洛克刚刚也多少有些紧张。

“其实,就是因为我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证明莫里亚蒂教授与犯罪有关的证据……所以我才隐约察觉到了不对。

“一个处于王都社交圈最中心的立国者家族,这么多年下来真的有可能干干净净没有一丁点的破绽吗?我不太信。无论是你,还是艾华斯和尤利娅……你们的收养记录都那么干净。

“而教授他没有一个亲戚、没有妻子、也没有关于他父母的记录——就像你自己刚刚说过的,你也是结过婚的。你还在催我早日结婚。那么,难道就没有人催过詹姆斯教授吗?

“只有养子女与朋友,却没有比这更亲近的社会关系。一点都没有,甚至连死亡记录都找不到。”

夏洛克呼了口气,重新叼起雪茄平声说道:“不用紧张,挚友。当我发现艾华斯发自内心想要保护伊莎贝尔公主时,这些就都不算什么了。

“陛下救了我父亲的命,我要回报她。这就是我替肯特先生做事的原因。我不为阿瓦隆做事,也不服从于圆桌厅。我只为王室——或者说,我只对索菲亚女王忠诚。

“我并非是迂腐之人,爱德华。你了解我的。我所追求的也并非是正义或秩序,我只是对真相有些好奇。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工作,我甚至可以协助你。所以你究竟有什么话必须藏在心中,不能告诉我呢?”